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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庄并不是随便说说的,几天后的一个晚上,他带徐轻羽出席了一场晚宴。
徐轻羽半推半就,他对这种活动向来不感兴趣,以前周庄在上c区凤凰山的别墅里举办宴席,他就从来没现过身,周庄又由着他的性子,也不怪外界把他们俩的关系曲解的神乎其神。今天晚上这场聚会规模小众,远没有以前周庄主办的气派,徐轻羽犹豫片刻后还是答应一起去,周庄逗他,问他怎么突然转了性,他也口是心非,说自己来上a区这么多天,还没逛过大学的主楼。
徐轻羽跟着周庄上车,很快抵达市中心闹中取静的区域。作为全联盟最发达的地区,上a区的整体风貌和旧世界的欧洲大径相同,教学楼一栋一栋分布在不同的街区,和城市融为一体,整片市中心就是没有围墙的校园。
徐轻羽和周庄要去的主楼是这所百年老校的行政楼,中世纪风格的楼身同样拥有五六百年的历史,门口有卫兵打扮的工作人员检查来者的请柬。
“我们是不是来错地方了?”进入主楼建筑后,徐轻羽环顾四周同样时代感强烈的装饰,还以为这里即将举行的不是社团活动,而是化妆舞会。周庄不慌不忙地解释,又一次说出一串徐轻羽听不懂也记不住的拉丁文,那是这个古老社团的名字,几百年来,不知多少王爵贵族、富豪政要年轻时就读这所学校,就是为了成为其中的一员。社团还具有强烈又严格的排外性,只吸纳血统最纯正的上a区权贵子弟,在未认证的传闻里,上c区区长梁启涵的儿子几年前也都吃了闭门羹。
“那我为什么能进来?”徐轻羽很有自知之明地问道。他和周庄已经坐在一张圆餐桌的座位上了,那这里的每一张椅子背面都刻有专属于一个人的铭文,徐轻羽姿势并不端正地闲散坐着,目光在现场其他上流人士身上流连。
周庄陪徐轻羽坐着,比起出席活动的人员,好奇心十足的徐轻羽更能吸引他的注意力。徐轻羽很少现身于这种场合,但当他和徐轻羽差不多年纪,他就已经习惯在这种场所社交应酬,如今他功成名就,从成员变成这个社团的荣誉社长,他这样举足轻重的大人物想带自己的养子一同前来,并不是什么难事。
“是吗?他们真的是这么认为的?”徐轻羽肩膀不自觉地一歪,身子微微往周庄身上靠,孩童般天真地仰头注视对方。他们俩无疑是全场没有聚光灯的焦点,从入场始,就有无数人在留意他们的一举一动,有些想找机会到周庄跟前说上几句话,更多的是猜他们俩到底什么关系。消息灵通的都知道周庄前段时间从上c区带回一个男孩,但谁也说不清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到底是养子,还是金屋藏娇的情人。
“他们都在看我,”徐轻羽却在全神贯注地看着周庄,笑得有些俏皮,“你知道的,我现在无聊得很,今晚要是有人想跟我约,我不会拒绝的。”
周庄面色没有丝毫的松动,徐轻羽赌气地拿起酒杯离开,和一个打量他多时的年轻男子聊天,周庄也没劝阻,只是抿着自己那一杯,在不远处静静地观看。今夜大家都是来社交的,徐轻羽移步到一处半圆形的阳台,随意地倚在雕花Jing致的围栏边,想要与他攀谈的全都比他年轻,是这个社团的新成员,从小到大所受的Jing英教育不会允许他们把内心真正的疑惑表露出来,来来回回间,还是徐轻羽获取的信息量更大,其中一位直白些,但也只是拐弯抹角地问:“听说你以前一直生活在上c区,在a区都习惯吗?”
“还行吧,这里比c区更稳定。”徐轻羽回答得很糊弄,反而显得更神秘,挑逗这些人的求知欲。
“是因为黑镜的暴乱吗?”有人猜测周庄将徐轻羽接回的原因,c区的黑镜运动闹得沸沸扬扬,但像历史上绝大多数运动一样,最初对正义的诉求淹没于无秩序的打砸抢,待愤怒和狂热的浪chao过去,以梁启涵为代表的老派人士又获得了人民的支持——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这场运动注定走向失败,比起将糟糕的现状推向一个不确定的更糟糕的明天,绝大多数人还是希望今天的地铁站运营正常而不是被黑镜破坏,他们需要上班,他们不想迟到缺勤。
“真可惜,如果这次失败了,c区的群众很难再团结起来。”这些年轻人侃侃而谈联盟各区瞬息万变的局势。徐轻羽听他们你一眼我一句地扮演理中客,高高在上地给予人道主义的同情,放弃在这里寻找林泽的身影。
林泽本应该和这些人同属一个圈子,但又显然道不同不相为谋,徐轻羽不知到这是好是坏。
“你当时在哪儿”有人把话题引回徐轻羽身上,问他这期间在c区有什么逸闻轶事。徐轻羽总不能实话实说,抿了口香槟后再次糊弄,说自己一直住在戒备森严的凤凰山别墅区里,不是很了解外面的世界都发生了什么,等风头过去了,周庄就马不停蹄将他接回a区。
“看来……周先生把你保护的很好。”说话的那位还跟徐轻羽碰了下杯,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说漏嘴又加了一句,“那些传言果然是站不住脚的。”
“哦?说来听听。”徐轻羽来了兴趣,将剩下的香饼一饮而尽。到这一刻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