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跩樣真是怎麼看怎麼討厭,但我作哥哥的有度量,不想跟無禮的弟弟計較。
終於說服自己不去開戰,我躺回沙發上,咬緊牙關,想把地上這七個小關卡再一次全剷平,才能經由爬藤蔓的方式來到雲上,重新破雲上的七關。
過了一段時間才得以回到雲朵上,我滿頭大汗,雖然一路上的手氣都頗順,我卻一點開心的破關feeling都沒有--一定是因為賦詩那臭小子嘲笑我,害得我在意了。翅膀長硬的小鬼就是討人厭,想想他小時候一直喊我「哥哥、哥哥」的那段歲月多可愛?
話說回來,他去哪裡了?屋裡怎麼一直沒聽到他的動靜?
我扔開GBA,從沙發上爬起來。
「賦詩。」我一邊叫喚他,一邊走到我的房間,打開門,卻沒看見他的蹤影。
不在我的房間,他還能在哪裡?我往爸媽的房間去,打開門,果真找到賦詩,卻看見他在換衣服。
賦詩背對著我,稍長的髮尾蓋在纖細的頸子上,背脊白皙而精瘦,肩骨高而窄,還有一對手臂像牙籤一樣細細的,沒什麼肌肉。還沒發育的男孩子就是這樣,穩不準都會看成小女生,難怪古代的有錢人家那麼喜歡養臠童,猛一看上去實在滿可愛的,尤其小小的屁股,平平窄窄的,害我差點想去掐一下,簡直可以說是比小女孩還要更令人心動。
我開門根本就沒有聲音,賦詩一時沒發現我,也就繼續自然地更衣,直到他無意轉頭看到我,也已經穿戴了十之八九。
「哥,你要出去走走嗎?」
賦詩當然一點都不介意換衣服的時候被我看到--他笑臉迎我,而我卻非常介意他的模樣。我被驚懾得簡直要說不出話來了,只差沒拿數位相機出來多拍幾張。
賦詩已經戴上媽媽的假髮,那是一頂栗色的長直髮,他還穿上媽媽年輕時的OL套裝!尤其他這時正坐在床邊,抬高著腿,套上黑色的薄絲襪,只是雙腿打得開開的,一點都不性感也不淑女就是了。
我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好--久沒有看見賦詩的女裝,差點就要忘記賦詩還有這個高附加價值了。
但是說來也有點怪。賦詩身穿大概是二十幾歲的年輕女性會穿的淡粉色襯衫、黑色的套裝,還有大約在大腿一半高度的窄裙,略看只覺得真是個可人兒,久了卻會發現他的肩膀有些寬,背脊也顯得比較強壯,身高更是不符合一個女孩子,至於裙子底下有什麼就甭提了,我要忽視那條夏威夷花色的小平口褲。總之,真是說不出的違和感,但是我卻不討厭!反而覺得太像女孩子就沒意思了。
看見久違的女裝,我的心重重地撞了一下。
「當然好!」我以最快的速度回答他:「現在就走吧!」
***
賦詩將腳尖的絲襪拉平,「好啊。」,他竟然要以這樣的姿態和我一起上街?賦詩自媽媽的房間出來,他關上燈,真的拿起了揹包,就往玄關走。雖然穿得明明這麼高雅,手上拿的卻是登山包實在是極度的反差,但是這樣的賦詩我覺得不壞。像他這個年紀的女生故意穿得成熟的,我在街上看見太多了,卻沒有一個能像賦詩一樣看起來這麼的修長、高聎,而且合適。賦詩自鞋櫃中拿出來的,是媽媽的一雙高跟鞋,他穿上去之後重心就一直相當不穩的樣子,所以即使走在相當平穩的路上,他仍然需要我的攙扶,也就一直勾著我的手。
我知道不會有人看我,要看也一定是看我身旁的賦詩,但我現在真的覺得心跳加快,我感受得到一種戰勝的光榮滋味這就是交到女朋友的感覺嗎?有個漂亮的女生能勾著我的手、能和我一起上街的感覺真的是太棒了,簡直就像我交了女朋友、我現在就在約會!商店街燈火通明,來往的人眾多,尤其成雙成對,但我敢說自己和賦詩絕對是所有人當中最登對的。
我們走了一段路以後,發現前面有一大群的人全塞在路邊,四周有人扛著攝影機,附近還擺著音箱和音控設備,甚至停放著採訪車。「哥哥,那邊在做什麼?」遠遠地,賦詩稍微探了頭。於是我以我那打楓谷打到視力2.0的目光放遠眺望,「那邊立著什麼『戀愛抉擇』的牌子?看來是那種無聊的節目又到街上突擊採訪情侶了吧,真老梗。」,看見許多男男女女擠破了頭,硬是要往那個被圍起來的部分擠進去,我勾住賦詩的肩膀,快步走過。
「找到了找到了!我們這個星期的重點正是帶著『成熟又迷人』風采的小姐,正當我們遍尋不著的時候,旁邊竟然就有這麼一位快步走過去啦!姊姊妳也太不給我們節目面子了!」
忽然,一個滑稽的男子聲爆了出來,說話速度之快實在是有點像陰森購物的推銷員,還有什麼「遍尋不著」你沒看到你前面滿滿的都是人嗎?這就跟陰森購物總是說「我們的電話已經滿線了!所以大家要趁現在快點打、不打就來不及了喔!」的感覺真的是一模一樣。我還以為賦詩被稱讚「成熟又迷人」會很開心,他卻反而皺起眉頭,我再望向不遠處那些看起來好忌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