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昭为人谨慎,怕伪造报告结果会出问题,连穆艾本身的血液样本都做过手脚,把处理过的血液和真的样本溷杂。
单是按日期去复检的话可以见到结果的数值呈完美地下降线,直到归零后变成一条长长的直线。
为了辨认得出真的样本,他在上面一一作了记号,又用自己的方法排序。现在一眼看过去虽然仍是整体无异,但他却知道有人移动过了。
穆艾坐在地面看着天昭把小冰箱裡的东西逐一拿出来,好奇地问:「除了你之外,还有人知道这密码吗?」
「我怎麽会告诉别人。」他说着把瓶子举在眼前辨别小字,重新排回去:「但是我想不到有什麽理由,还有谁会需要这些样本。」
他当初做这个保险之举,也是防止突然有人要求抽检,他可以在其他人监视之下做出完美的数据,并没料到会有人擅自翻找。
就算是克党想要利用这讯息,也不可能在没有情报下猜测穆艾体内仍有病毒,这是连杜羊都不知道的情况。
观乎克党这几日捡到枪發难,都只是似有还无地称穆艾为「恶魔」,楚时说的明明是更有力的火炮,但他们却一字不提,实在奇怪。
穆艾抱着腿,头转了一圈观察这研究室的佈置,问:「如果是楚时呢?」
他几乎立即就否定这个说法:「当初让你搬回房子是他主动提出的,何必大费周章又找证据来弄你?」
找不到什麽线索,他把冰箱门关上,手指冰冰凉凉的,盯着她近在咫尺的手不敢去拉,很是纠结了一会,在伸手之前她已经转为托着下巴:「本来一开始他突然让我搬回去就很可疑啊。」
他和杜羊在一开始也曾感觉过奇怪,只是这终究是为她好的决定,加上她出来后环境也没有什麽异动,就放下心来。如此一说就重新挑起他的怀疑,跟随她不拘小节坐到地上,苦恼摇头:「是我短视了,这麽简单就轻轻放过了。」
穆艾搭上他的手,完全无效地安慰了一句:「你用这种傻白甜的直线思维去猜他的想法就错了。」
活了这麽多年,他顶多被形容为孤僻,亦有听说别人私下说他奇怪,傻白甜这个形容词倒是初见,眨眨眼不知从何反驳,仅反问说:「那你知道他什麽想法?」
「知道就不会分手啦。」她翻了一个白眼,每次说起楚时她都一脸不屑:「要是以前每天烦恼的只有杀活尸、找食物的话我还能猜到。现在嘛,每天一百万件事,要是像他心眼这麽多,也不知道哪天会被累死。」
他想了想,大概傻白甜在她口中是个褒义词,便放下不提,专注思考她的说话:「也是,他每天一百万件事,就算有什麽目的也不至于亲自过来搜证,我先从阿风开始查起吧。」
在基地内的生活和基地外的差不多,天昭不是个擅长跟人建立关係的人,和平世代他在学校独来独往,进了基地后,裡面的研究员已合力突破了食水和食物的一些大难关,形成一个团结的圈子,他更是难以融入,唯一能说得上话的只有所长。
所以当病毒部重整时,几乎没有一个人留下,他也毫不意外。
毕竟把一隻活尸淨化这件事,堪比天荒夜谭。反正世上只剩穆艾一个,直接让她死去更一乾二淨,还省了病毒重燃的隐患。
阿风只是个化学系的大四学生,在人才济济的研究所像鸡肋一样的存在。当时他对天昭说,反正到了其他部门都是做打杂,不如在他身边能真正碰得上仪器。
儘管如此,天昭还是只让他接触较周边的事务,尤其当决定对报告动手脚后,更是事事都不假人手,按理是他是不会知道内情的,但又确实是最有机会能接触到血液样本的。
穆艾二话不说走到阿风的工作桌前,把他的抽屉翻出来看,把天昭吓了吓,赶忙起来阻止:「这样不太好吧?」
她没有理会,把裡面的笔记本拿出来,翻开来却看不懂,乾脆拍到天昭手中:「什麽不好?那你要怎麽查?」
穆艾呯地一把将抽屉抽出来反倒在桌上,见他抿着唇,手紧攥着笔记本不动作,她又要拿回来:「算了,你不看就算。」用了力却拉不动,他摇摇头下定决心:「我看。」
既然阿风大大方方放在没有上锁的抽屉中,那就代表不会有什麽机密的资料,天昭如此说服着自己,大致把笔记翻过一次,都是些公式和试算,偶然在角落有些潦草的文字,像当成便利贴一样临时记事。他正要仔细辨认字迹,找不到其他线索的穆艾就凑过来,绵绵地贴在他的手臂上:「你看得懂吗?」
「嗯。」他用手指扫过文字,一一向她解释:「这些都是算式而已,看样子和你没什麽关係。下面这我不太清楚,像是记事,但不清楚有何含意。」
「两千三百,hp」穆艾照着上面的字句读出来,也是不明所以,着他多翻了几页,發现在角落间中出现的都是数字连同英文字母的格式,hp出现过几次,都是跟在2300之后。
「应该是时间吧,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