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心知道江砚池住进了柏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期末考结束,寒假开始,李家的人有的入狱有的入院,柏雁声于杳城再次声名大噪,江砚池的伤好得七七八八,钟心才从父亲那里知晓事情的大概,当天就缠着柏望果,要他带她去柏家。
柏望果在和姓江的“后宫争宠”中处于下风,成天想着些阴招试图找补回来,钟心的请求对他来说正是时候,俩小孩儿背地里商量半天,终于在某一天卷土重来,“强强”联合了。
钟心进柏家像是进自己家一样的熟,进门就问邹姨,柏雁声在哪里,她知道她今天没有工作,所以迫不及待地想见她,高兴得甚至忘了江砚池也在这里。
“雁声在三楼书库陪......”邹娴下半句的“陪着江先生下棋”还没说出来,钟心就蹦跶着去找人了,邹娴看着随后慢悠悠走近的柏望果,很无奈地叹了口气:“果果,你把钟小姐招惹过来做什么,一会儿又该闹开了。”
柏望果的表情似笑非笑,半真半假地和邹娴说:“邹姨,你这么替江砚池考虑,我都要不高兴了。”
邹娴笑骂:“小没良心的,我哪儿是替江先生考虑,我是替你考虑,回头雁声生了气,你不是还得去哄!而且,江先生挺好的一个人,你何苦要一直找他的茬儿,没了他也会有别人,雁声她总归是要结婚的。”
没了他也会有别人,柏望果顶反感的一句话,这句话江砚池对他说过,现在又轮到邹姨来说。
江砚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柏望果这段时间一直在思考,这个姓江的前些天对自己说,一个对手还是多个......他知道自己把他视作对手,而不是众人以为的,吃“姐夫”的醋。
柏望果喃喃说着:“这个人,就不能是我吗。”
邹娴听见了,却只当他小孩子说傻话,“家人是家人,爱人是爱人,雁声和江先生在一起,不会影响你们姐弟的感情的,傻囝囝。”
柏望果不懂为什么所有人都把家人、爱人分得那么清楚,对他而言,家人、爱人都只有一个,这个人是柏雁声,除了她之外,其他人都可以被随时替代。
“邹姨,我先上去了。”柏望果没有再反驳什么,不是认同邹娴的话,是他认定了自己的目标就绝不回头,无论谁说些什么,都影响不了他的决心。
邹娴却以为他是听进去了自己的话,还往他手里塞了果盘要他拿上去吃。
柏望果一只手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施施然上了楼,到了三楼书库门口却看到裹足不前的钟心,合着这半天她连门都没敢进。
“怎么不进......”话没说完他就闭了嘴,因为钟心丧着一张漂亮的小脸给他指了指书库内的光景。
三楼的书库只是名为书库,并不阴暗杂乱,它更像是一个小型图书馆,室内挑高七米,三面玻璃墙,光线极佳,外部还有自动顶盖设计,整个书库活生生占了三楼一半的空间,里边书柜、主桌等物件的布置精巧,极具设计感。
在门口的位置,恰好能看到柏雁声和江砚池在飘窗的软塌小桌上下围棋,柏雁声手执白子,正一脸苦恼地看着棋盘,看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对策,竟然耍赖地都江砚池说:“刚才那一步不算,你退回去。”
江砚池一脸笑意:“柏总竟然也会悔棋,叫你手底下那些人知道了可怎么办。”
他虽然这么说了,但还是很听话地把那一枚让柏雁声苦恼不已的棋子收了回去,能瞧得出这两个人并不是真的在下棋,而是在谈情。
凛冬的寒风被隔绝在外,暖阳懒懒地淋下来,落在江砚池的眼底,落在柏雁声的眉梢,橙黄的光包裹着他们,无论是谁来瞧,都要赞叹一句,这二人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
江砚池退了一步棋,柏雁声便有了落棋子的好位置,小孩似的吃了好些黑子,倒比生意上顺利还让她高兴,江砚池一见她笑得这样好看就有些忍不住,轻笑着求她说:“柏总,你吃了我这么多棋子,总该给我些好处吧。”
柏雁声正低头看棋盘,嘴角带着微微的笑意,闻言头也不抬的说:“好,你要什么?”
江砚池用手指轻抬起柏雁声的脸,隔着小方桌在她红软的唇上印下一个吻,很轻、很快,即使不缠绵,可处处都彰显他的浓情蜜意,沾了蜜糖的如同丝线一般的眼神、唇角抑制不住的笑,有阳光味道的温暖指尖、在空气中交缠的呼吸......
“就要这个。”他的嗓音轻扬愉悦。
门外,钟心看得整颗心都要碎了,她没见过这样的柏雁声,也从来都不晓得她和江砚池独处时是这样的情形,没有高高在上,没有泾渭分明,她和他坐在同一个软塌上,温柔地包容他的每句话、每个动作。
“怎么,这就受不了了?”柏望果音调平稳,他看着门内的人,轻哼了一声,像是在嘲笑钟心,也像是在嘲笑自己:“接个吻而已,你没做过吗?”
钟心不想承认,柏雁声和她在一起时从未呈现出如此姿态,她一直站在自己仰望的角度,亲吻、拥抱,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