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总!”罗未刚出医院电梯门口就看到了柏雁声,急忙向她跑了过去。
她还没到家,路上就接到了李漾发疯刺柏雁声的消息,一路心惊胆战地飙车开到了医院,柏雁声和两个警察站在楼道里,手上和袖口全都是干涸的褐红色血渍,那一瞬间罗未吓得心跳都快暂停了。
“您受伤了?!”罗未顾不上别的什么,拽起柏雁声的手就要看。
柏雁声握住了罗未的手,说:“没有,别急。”
罗未高悬着的心放了一半下来,听柏雁声和警察的沟通后才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越听她越是后怕,要是今天没有江砚池在,那得造成多严重的后果?
走廊尽头,朗叔和一个女警拿着医院的单子过来了,柏雁声神情紧张的看过去,朗叔马上说:“刺伤深度三厘米,没有伤到器官和脊椎,费医生正在为江先生清创。”
柏雁声马上舒了一口气,但是冷硬的表情仍然不变,罗未瞧得出这是她气极了的状态,瞧着没什么的样子,还能冷静的同警察交流,但是罗未肯定,李家上上下下以后怕是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警察了解情况后就离开了,柏雁声并没有急着去看江砚池,她冷着脸站在医院走廊里,目光透过整面的弧形玻璃窗往外看,私立医院人少些,柏雁声来了后这一楼层的左半部分都被禁止入内了,因此走廊上空旷的很,罗未和朗叔站在一边等待着,没人敢催问她接下来怎么办。
过了一会儿,柏雁声才淡淡开口问朗叔道:“朗叔,他看起来怎么样?”
朗叔回:“江先生年轻,费医生给他清理伤口时一声没哼,好生养个把月就会好的。”
柏雁声又和罗未说:“你去配合警方查李漾的行踪,就算她跑去南极也得给我弄回来。”
罗未应了声后就离开了,柏雁声和朗叔一道去了费奇的诊疗室。
诊疗室外,柏雁声能穿过门上的窗户看到里面的情景,江砚池侧身赤裸着上半身坐在床上,费奇已经在为他包扎伤口,或许真有一种说不清的默契,江砚池就在这时候侧脸向外看了过来。
柏雁声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接到了江砚池的目光,一时表情无法变化,仍然一脸严峻的模样,可受伤的江砚池对她缓缓露出了一个笑来,温柔地安抚着她。
他的目光太纯净,好像今晚仍然同往常一样无事发生,她是久违的回到了家中与他共度一夜。
柏雁声心里一软,推门而入。
她一进门,江砚池就向她伸了手,受伤的缘故抬起的角度并不高,柏雁声毫不避嫌得主动握住,然后皱着眉看了看他正在包扎的伤口,其实那地方已经完全被纱布包裹住了,她什么都瞧不出来。
柏雁声还没来得开口说些什么,江砚池就拿起桌上的湿纸巾帮她擦起了手上的血渍,他其实不太能用力气,但仍然执着的一点点想要帮她擦干净。
“不用......”柏雁声手指动了动,但是并没有把手收回来,或许是江砚迟的表情太认真,她临时改变了注意,也或许她根本没想过收手。
江砚池温柔地回:“脏。”
费奇心下有些诧异,他认识柏雁声很久了,但是很少见她这个样子,倒不是说她有多明显的情绪起伏,只是她这样犹豫温吞的状态着实稀罕,这位江先生同样令人惊讶,在紧急的情况下,人的身体通常会做出下意识里最真实地反映,他能为柏雁声挡刀,其心可鉴。
包扎结束,不等柏雁声开口问,费奇就说:“柏总放心,因为是餐具刀刺伤,所以深口并不深,打了破伤风和清理后就没有大问题了,回家休息就好。”
柏雁声点了点头,又多问了一句:“不用住院吗?要确定没有伤到其它地方。”
费奇一愣,转而一笑:“柏总,请相信我的医术,江先生真的没有大问题,而且他身体素质非常好,恢复的也会比普通人更快。”
江砚池看起来也颇为甜蜜,被刺伤这件事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他唯一后怕的时刻就是看到李漾一脸狰狞地拿着刀刺向柏雁声的那一刻,那种泼天的恐慌,他此生不想再体会第二遍。
“雁声。”江砚池仰视着她,浅笑着安抚:“我真的没事,你别紧张。”
柏雁声并没有觉得自己表现得很紧张,是因为她从酒店一路到医院都忽略了自己的情绪,直到被江砚迟一语点破,她才发觉有些超乎寻常地关注江砚池这个人。
发生了这样一件事,她首先感觉到的不是对于李漾胆敢如此行事的愤怒,她发怒的原因在于李漾导致江砚池受伤这件事情,方才她在走廊上沉默许久,不为其它,是内疚,是在思考往后该如何处理同江砚池的关系。
柏雁声这个人,对待感情轻浮,但是责任心极强,对长信、柏望果乃至邹娴这样的人,但凡认定是自己的所有物以及同自己有关,她一定会尽心尽力负责到底。
今夜之前,江砚池在此范围之外;今夜之后,柏雁声需重新考虑。
柏雁声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