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身上马的动作干净利落,很好看。
上马后,傅九扯过余唯西那匹马的绳子,驱马往前行,“刚骑上来要先慢慢走一圈,让马适应你。”
“一匹马还这么矫情啊。”余唯西阴阳怪气。
傅九不接话,也没什么表情。
马真的是在慢慢走,比散步还慢,隔了会儿,余唯西不耐烦了,“行了没有?”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浮躁了?做事就跟下棋一样,要一步一步来。”
傅九这话让余唯西有些发愣。
是啊,曾几何时,暴躁爱发脾气的永远是傅九,他像头狮子,而她永远是慢吞吞,敢怒不敢言,可如今,他们好像对调了地位。
只是余唯西可做不到傅九那样的阴晴不定,她急着戏耍傅九,所以才迫不及待,不过傅九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听着怪怪的,总觉得好像是话里有话。
接下来的时间,两个人都没说话,马仍旧在慢悠悠地往前走。
李青芝过来了,余唯西有些着急,琢磨这次恐怕整不了傅九,正打算作罢下马,傅九突然一喝,马顿时就加快速度跑起来。
余唯西连忙稳住身体,瞧见傅九的背影,恨意又泛起来,她咬牙切齿,将自己马的缰绳用力一拽,傅九猝不及防,直接从马上滚落下来。
马才刚开始加速,也并不快,正常掉下来也只是摔痛,并不会受伤,但傅九背上有鞭伤,而他刚好是背部着地,所以坠地后,傅九表情顿时痛苦起来。
余唯西愣住。
李青芝惊叫着飞奔过来,余唯西回过神,低头看傅九,他皱眉很痛苦的样子,余唯西不知所措了两秒,慢悠悠地冷声道:“活该!”
傅九听到了,眉头微微舒展了些,看向马上的余唯西:“谢谢。”
余唯西又是一愣。
“余唯西你个贱人!”李青芝慌忙去扶傅九。
余唯西冷漠地从马上跳下来,“贱不过你们这对狗男女。”
她甩手就走,走了几步,脚步顿住,回头瞧见傅九已经站起来,背后的衣服渗出了血,很清楚的印在白色的衣服上。
余唯西看了一眼,转头走了。
这算害人吗?她不知道,即便算,最多也是报仇吧,毕竟比起傅九对她做的来说,她这不过是边角而已。
余唯西知道自己不够厉害,也不够聪明,但从今往后,她再也不是那个傻乎乎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余唯西。
她,是钮钴禄· 西!
余唯西心中烧起了一把火,整个人热血沸腾,犹如统领后宫的皇后,骄傲地一步步往台阶下走,可因为想得太入神,不小心一脚踏空,整个人从楼梯上滚下来,滚到地面,右边的脚踝跟手腕压住,顿时传来钻心的痛!
余唯西是和傅九同时被救护车拖到的医院。
傅九伤口裂开,需要住院缝针。余唯西拍了片子,没有骨折,但手腕和脚踝均是软组织挫伤,特别是脚踝,皮都被蹭掉了,天气热需要打消炎针,伤也要住院治疗。
傅九在十楼外科的VIP病房,余唯西在十二楼骨科的VIP病房,两人做完检查被送入病房后,李青芝和洪爷分别去探望。
余唯西正好在打吊针,她手脚都疼得很,被木板固定着不能动弹,一见洪爷进来,拼命挤出几滴眼泪,说好疼,快疼死了。
洪爷心疼,一边吩咐医生必须用最好的药,一边又安慰余唯西说等她好了奖励她云云。
“你也是的,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正好他问到了点子上,余唯西回答说:“傅先生坠马,李小姐认为是我弄的,她当时很凶,我怕挨打,就准备跑去找洪爷,结果下楼的时候没踩稳就掉下去了。”
余唯西等着他把李青芝指责一顿,却不想洪爷眯起了眼睛,“你跟阿九一起在骑马?”
他的语气和阴冷下去的表情让余唯西心中颤抖,她脑袋一个激灵,张口解释:“我的本意只是想惊了马吓唬吓唬他,真是忘了他身上还有伤呢。”说着余唯西委屈起来,“我是想他死,可也只是想想,而且我也不是他的对手啊。”
洪爷看了余唯西几秒,“你想阿九死?你不愿意跟我?”
“我来的时候并不知道他是把我送给洪爷,当时恨意滔天,但没想到洪爷对我这么好,不过心里对他这人还是厌恶罢了,洪爷不是知道我过去的事情?我还欠了他一千万呢。”
洪爷听她说完,眼里闪着精光,似在分析她话里的真假。
余唯西不怕他审视,她本就恨死了傅九,也确实巴不得他死掉,此时她又不是说谎,任凭洪爷辨真假。
洪爷看了会儿,忽然将脑袋低下去,余唯西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这小老头是要干什么?亲她?
呕……
余唯西打针的那只手指恨不得把床单都抠破,她死死地忍住,看着洪爷那张五十岁的老脸慢慢低沉下来。
“余唯西你个贱人!”李青芝一脚踹开了病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