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宇送了一套钢琴乐高,等比缩放的三角钢琴,据说拼完可以弹。
路南警告他,一旦开始拼,没结束之前是不会理人的。
宋清宇说好。
季泽秋决定退休,原定于明年二月的提请任命提前了,宋清宇正式成为东山省人民检察院党组书记、检察长。
加上韩立冬去政协养老了,省委书记的位子空了,就等中央任命,宋清宇作为候补委员,进下一届省委班子是板上钉钉的事,少不了要列席即将召开的党大会前置会议。
又是新一轮开会、调研、进京、报告一整个星期愣是没见人影。
临走前说新找了个保姆,路南还在做梦,就下意识说不要,抱着他的手说只给他照顾,做限定给他的南南。
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梦,在梦里吃糖是不是?
宋清宇很是品了一番,然后开始盘算把她弄成刺青带走的可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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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南比他还忙呢。
这是一项令人废寝忘食的爱好。本就需要全神贯注,对盲人而言更是劳心劳神。
陈惠芸监督她吃饭,吃完没走,盯了她大半天。
路南聊了些小时候的事。
开始只是爸爸用来训练她的空间感的工具,后来路南真的喜欢上了搭积木,巴黎东京、悉尼纽约她看不到的世界,都被她堆出来过。
妈妈送过她一个城堡,说搭完后就会来看她。路南搭好又拆,反复十五遍捱到明年生日,等来一张银行卡。
最后,在她15岁生日,全家人去皇家音乐厅观看她的solo巡演时,林北在家里把所有城市城堡都拆了。
还有第一次见傅骁时,就是在外公家,大院里所有孩子都在外面打雪仗,5岁的路南守着一堆零件无从下手她那时还不知道零件要一包一包分门别类整理。
傅骁带她出去挖了个坑,把乱七八糟的零件都埋了,然后用雪堆了个宣称是城堡实则是洞穴的玩意儿。
傅爷爷说小孩子应该有小孩的样子。但外公说天赋是用来弯道超车的,希望她能迅速长大。傅爷爷的级别不如外公高,所以外公说得对。
陈惠芸很久没有动静,路南快以为她走了,就听到她略带哽咽的声音:
最后一块了,快拼完睡觉吧。
路南疑惑,这是值得可怜的故事吗?她是把它们当成长趣事分享出来的。
路南拿起最后一块积木,想了想又放下,笑道,留给检察长回家拼吧。
话音刚落,门就开了。
路南很有理由怀疑他是在哪里偷听,为了配合一种戏剧效果才跳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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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宇穿着制服,毫无疑问好看。就是抱着太硌手了。
路南松开他,脸上被压出一个检徽的印子。
她摘下检徽擦了擦,又给他戴上,装模作样地清清嗓子,拍拍他的肩膀,一脸正色。
好好干啊,小宋。
宋清宇才不会叫她领导,陈惠芸还在呢。
托着她的脸细细摩挲那个红印,他的徽章刻在她脸上,怎么看怎么舒服。
他不配合,她反而装得起劲。一口一个小宋,命令他盖上钢琴的最后一块砖。
让芸姨开了一瓶香槟,要庆祝一下;当然是庆祝她造了一架钢琴。
宋清宇握着她的手,用烫金笔在琴盖上写下她的名字。设置好手机程序,邀请她举办一场mini音乐会。
路南攥着他的手指弹了一首致爱丽丝,有点难,因为琴键太小而他的指肚太大,还特别僵硬。
她不高兴地戳他粗厚的掌心,怎么握了我这么久,一点也没有沾染上艺术气息。
这说明还不够久。
宋清宇收拢手指,和她十指紧扣。再弹一遍吧。
路南却转头亲他的脸,从脸侧粘连到唇畔,吻得干净又含糊,唔,做点大人的事吧。
好像装小孩并不能真正弥补她童年时期的亏欠。
她是作为现在这样的形象,被人从头发丝到脚后跟宝贝着。而小路南注定以被可怜的形象尘封在她的记忆中,永远得不到应有的回应。
过去无可动摇,过去没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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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的事还没开始,路南先睡着了。
眼下两片青色的阴翳,肩颈锁骨嶙峋着越来越瘦的趋势,她确实太累了。
宋清宇把她安顿好后下楼,陈惠芸还没走,把小钢琴摆在大钢琴上,又把一个厚厚的文件袋放到他桌上,撂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做你想做的,傅副主席那里我来劝。
宋清宇打开文件袋,坐在书房翻看了很久。继而走到阳台上,点了根烟。
寂夜沉沉,只有他指间的红星闪烁;烟雾浸染,眉心锁着久化不开的凝重。
桌上并不是什么机要秘闻,不过是他的资料,她的资料,所有人的资料;中央形势,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