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沈厉明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不用早到,麦粟粟还是早早地陪着老太太来了,坐在预留好的前排座位里,拿着表演单一行行仔细看过去。
一老一少穿着高定旗袍属实显眼,不少学生进了礼堂往高处寻座时都被麦粟粟吸引了目光,女人穿着的宝蓝色旗袍开叉到膝盖,细跟高跟鞋修饰腿型,加之脸上得体淡妆,仿佛画卷中走出的古典美人。
沈厉明站在后台准备处听着身边同学肆意谈论麦粟粟,好奇着这女人的来历,他心中酸意翻涌,却仍作冷静地整理袖口,直到王陵再次出现。
粟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着你。王陵故作惊讶地说着。
遇到王陵并不意外,麦粟粟轻微点头,害怕对方会说出什么令她难堪的话语,毕竟上一次见面的场景历历在目。
我仔细想过了,毕竟大家是同村的,以后也要见面,有些事情就和平过去吧,可以吗?
当然好。麦粟粟一愣,但也乐于见到王陵能够看开,她爽快答应。
今天很漂亮。王陵笑着客气赞美她,心里则阴暗多了,他见不得麦粟粟好。
麦粟粟连忙谦声说了谢谢。
对了,出于关心,有件事我,算了,晚点跟你说。不等麦粟粟反应,王陵留下晦暗不清的话语后离去。
麦粟粟感觉到茫然,对方话只说了一半,该是故意引起自己的好奇的,身旁老太太等人走远才凑过来低声询问几句,是不是分手了啊,有新男朋友了吗?
麦粟粟猛地想起自己和沈厉明的关系还瞒着老人家,顿时不知怎么回答是好,只能低下头,又突然感觉到眼前一暗,有阴影落在她身上,女人抬起头见到了正装的沈厉明。
待会厅里凉。沈厉明一边说着一边把毛毯递给老太太,然后脱下西装外套盖住麦粟粟双腿,他单膝跪在人身前拉平旗袍裙角。
孰不知这番动作引来了热议,走到幕布后的王陵见状嗤笑一声。
还是厉明贴心啊。老太太瞅着小姑娘脸颊泛红,主动解围,装作不知情两人之间的小秘密。
你外套不用吗?麦粟粟往后靠在椅背上更显娇小,用演出纸遮住下半张脸,小声说着。
无所谓。男人已经起身,双手撑在椅子扶手上。
麦粟粟看着沈厉明胸前垂下的领带,正是她之前挑选的那条,更深的蓝色与旗袍的蓝互相辉映,女人因为这巧合而偷偷雀跃。
临近表演时间,沈厉明也确实不方便聊太久,约好校庆结束一起回去后也就离开了,短暂的出现仿佛只是为了给麦粟粟留个西装外套宣誓主权,在他出现以后,窥探姐姐的目光几乎断绝了。
随着灯光暗下,主持人上台,正统的播音腔下校庆正式开始,年轻学生们一个个富有活力的节目感染着麦粟粟,她全神贯注地欣赏,送上热烈掌声,毫不吝啬自己的真诚。
随后,沈厉明上台,钢琴独奏,非凡的外貌本就有着不俗人气,外加高超琴艺直接将庆典送上浪潮顶点,四处传来络绎不绝的喝彩声让麦粟粟与有荣焉,那在台上闪闪发光的,是她的厉明啊。
在见识了足够炫目之后,旁物都将变得暗淡。
表演接连谢幕,灯光重新亮起,卸完妆的沈厉明又一次出现在观众席。
奶奶,我想带姐姐参观一下礼堂。男人松开了领口扣子,露出喉结锁骨,领带松松垮垮挂着。
那我去跟陆教授下几盘棋,逛完一起回去。老太太心领神会地给俩年轻人留下独处时间。
礼堂里只剩下打扫的学生干部,沈厉明把外套挂在臂弯扶着麦粟粟走上舞台,女人不怎么习惯高跟鞋,走的缓慢,他配合着步调。
感觉如何?沈厉明牵引着人站在他刚刚表演的位置,想跟她分享他那一瞬间的感受。
这个架子麦粟粟宛如没有听到男人的话,只是抬起头看着天花板。
怎么?
手很疼吧。麦粟粟望向他曾经淤青的手臂,你说过自己怕疼。
我什么时候说过怕疼了?
就那天,在浴室。麦粟粟答得支支吾吾,她踮起脚尖附到沈厉明耳边。
沈厉明回想了好久才记起,那时让姐姐给自己口交,随口的戏言哪里能当真,还是那种情况下的,他顿时五味陈杂。
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有认真记住。
麦粟粟没有察觉沈厉明的异样,她喃喃说着,最为真切简单的语句绕过千层壁垒直击男人心间。
当时答应和你在一起,其实有着私心,想试试有人对我好的感觉,这段时间,厉明真的很宠我,我也有慢慢地喜欢上你。麦粟粟声音越说越低,她站在舞台中央就像话剧剧本里的女主一般诉说着心路,最后四个字轻柔但有力,问心无愧。
可我,问心有愧。
沈厉明就这样站在麦粟粟身边一言不发。
是不是我肉麻到你了呀?麦粟粟鼓鼓脸,手指搅弄着披肩。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