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弦宁惊愕望向对面男人,回眸时,面容凄凉,她在轻颤,握着寒锏的手深深垂下。
叶云詹神色诧异,看她仰起的笑容,似又回到了青云山,被她缠着问道,他动了动身子,却听她道。
可愿与我比试一场?若我赢了,便放了他,若我输了景昔握紧手中寒锏,沉了声音,便退兵。
不退杨奎挣扎了一下,很快便被人堵了嘴,眸中生雾望向对面女人。
小弦子。景昔回身,附耳与身后男人交代了几句,见他不肯动身,叹了一声,摸出怀中秀帕放入他手中,仰头笑了面容。
叶云詹眯了双眸,看她勾头与白发少年轻言笑语,不同与他适才的笑容,面对那少年时,她笑得澄澈,纯粹,亦如青云山七年里她每一次笑颜。
少年离去,她回过身来,握着手中寒锏,出了树影,朝他走来,叶云詹已是凝深了长眉。
出招吧。她面容平静立在他身前,身上银甲晃得他双眼生疼。
她已挥了寒刃打来
一锏既出,万千叶沙骤然腾飞。
他并未出招,只在她攻来时轻然挡下。她用的,都是他教的招数,纵然手中的寒锏凌厉,却也奈何不了他。
收手吧。叶云詹凝眉,握住袭来的长锏,沉了凤眸低声。
景昔翻手,贴近他扬了唇角:可会放人?
他不说话,凤眸一如既往的清冷,景昔苦涩一笑。
对她,他从来都只会那一套,呵斥她,命令她,或是,高高在上如圣人一般训教她。
她骤然朝他面上挥去,却被他捏诀招来的诛云剑挡下。
寒锏之下,火光四起。
他已很少用这诛云剑,握上时,凤眸骤然冷厉了几分。
景昔凝眸,盯着他,微微喘了一息:会杀了我吗?
他眸中杀气腾腾,释出的内力,震得她吼间腥涩一片。
在青云山时,她便想问他,而今,她终是得了答案。
他还是要杀她,不带一丝犹豫,他的柔情,从来都不会分她一丝一毫。
景昔嗤了嘴角,抬眸时,面容冷然:想杀我,做梦吧!
她骤然挥下一锏,杀法果决如暴风骤雨,又出手极快,迅猛异常,看他皱了长眉,她便更是冷厉,边朝他挥锏边讥讽笑声:是不是接不住了?我会的,可不止是你教的!
林叶翻飞,风卷沙尘,两抹光影杀出密林,跃上枝头时,众鸟纷飞。
没了斑驳树影的隔阂,他看得真切了许多,叶云詹微微凝了双眸,她消瘦了,不如以往娇憨模样,眸中有的,是阴厉漠然。
他知道,她不会退兵,她也知道,他不会放人,她与他之间,从来都没有输赢,只有生与死!
寒刃交错,刀光剑影,谁落下,便是死
景昔眯眸,握紧长锏,跃身而起朝他打去,这一招,她用了七成内力,却在落刃时,腹身骤然一痛,落下枝头
叶云詹怔了神色,飞身冲下伸了手去,却被她突然飞来的花针袭得退了身子,缓缓落定。
景昔站定,依上树干时低头望了眼小腹,血水微微渗出,能飞针穿透银甲,内力雄厚的没有几人。
她回头望了眼不远处陆雯月,那双藏在袖下的手还未来的及收势。
景昔握了握手中寒锏,蓦然冷了双眸挥锏朝树下红影袭去。
她不能输,杨奎还在他们手上,但她遭了暗算,大势已去,她不甘心!
陆雯月恐了神色,锏气袭得她长裙翻飞,微微隆起的小腹坦露出来。
景昔怔住,她竟已有了身孕。
是谁的
长锏错开时,寒刃穿透胸膛,鲜血滴落
景昔晃了晃身子,低头望了眼胸口处染满鲜血的诛云剑,艰难回头。
他用这把剑,刺进她心口的剑,告诉了她答案,这是他与陆雯月的孩子,她不能碰
但她腹内有着的,也是他的骨肉,可他从不稀罕,亦如他不愿承认她一般
他抽出剑时未有一丝犹豫,只是凤眸染了望不清的薄雾。
景昔踉跄了几步,仓皇站定,血流如注的胸膛一阵疼痛,却仍是颤抖着一步一步朝他行去,神色凄凉:叶云詹
她已疼到连话都说不出,口中鲜血溢出,落满衣襟,但即便是死,她也要挥去这最后一击!
淅淅沥沥秋雨洒落林间,银甲沾了雨水,彻骨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