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笛澜把打包的甜点带到家里,跟苏逸的朋友们打了个照面,简单寒暄了几句,便上楼休息。正拆着头饰,就听见敲门声。
韩秋肃探进半个身子,我能在你这里待着吗?
当然可以,她把躺椅上的抱枕扔到床上,轻笑道,宝宝在你的位子上睡觉,它也很喜欢这里。
韩秋肃关上门,走过去把宝宝抱起来。宝宝睁开眼看一眼,发现是他,把龇牙咧嘴的恶习收了起来。
没问题,它跟我最亲,跟我共享躺椅。
她笑个不停,我先洗个澡,等下玩牌还是打游戏?
打游戏吧。
从浴室出来时,她看到韩秋肃在躺椅上睡着了,宝宝在他的大腿上蜷成一团。这场面温馨得格外自然。
韩秋肃的卧室在二楼外侧,很容易被一楼的聚会打扰,因而家里有客人时他喜欢来清净的三楼待着。
躺椅上垫着柔软的毛毯,平时不是宝宝在上面睡觉,就是韩秋肃在上面躺着。宝宝有极强的霸占欲,这把躺椅苏逸也能用,但宝宝会在周围一直喵喵叫个不停,绕着圈走表达抗议。只有韩秋肃才能如此平和地与它共享。
她经常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神奇,她不想显得幼稚或是愚蠢,但宝宝的偏好让她觉得或许它只认她与韩秋肃做父母。这的确让她觉得很安慰。
她知道韩秋肃躲热闹的习惯,让他自己来这间卧室,不用过问她。
她半夜回房间时经常看见他在这里,有时在打游戏,有时在睡觉。
他在睡觉时对声音也是极敏感的,祝笛澜推开房门的那刻,他几乎马上就会醒。这种警觉的特质,她在罗安和覃沁身上都见过。凌顾宸在家以外的地方睡觉也会保持这种浅睡眠和高度的敏感,所以她习以为常。
可此刻,她轻轻带上浴室的门,发出一声响亮的咔哒声,韩秋肃都没有醒。
看来他确实睡得很沉。她这么想着便放轻了脚步,走到他身边时,她忍不住盯着看了许久。
或许她不该这么去想的。她忽然觉得心里的悸动满是罪恶。
抑郁症的药物压制她所有的念头和欲望,不论是食欲还是性欲。在她逐渐恢复健康以后、停药以后,那些常人的欲望回到身体里。
她觉得自己不该在看着韩秋肃的时候去感受身体器官的苏醒。
太奇怪了,太不应该了。
她脑子里并不存在什么该称为道德观念的思维,单身时,她出去旅游,在沙滩上捡到个澳洲帅哥,不多说便带回房间,结伴玩上几天。
更不论去南岭岛时,江研彤往她房间里塞小鲜肉,在性上她确实有足够开放的经验。那时候与江研彤同时玩四个男人的事她也做出来过。
可是韩秋肃不是陌生人。
他们当初相爱得太深,也太苦了。
他一直到她订婚期间也没有放下过,他强势地追她,即使在她表示拒绝的情况下,两人的身体接触也非常频繁。他总是带点半强迫地想与她发生关系,在那间为她打造的山间小屋里,她被按在床上,实在挣扎不过,事后冲他发了顿脾气。他道歉,她发完脾气便罢了。
这让她完全无法定义他们之间的关系,显然已经过于复杂。
她不该在这种时刻想这些,让关系更难以解释。如果她有欲望,她大可以找个陌生的一夜情对象,反而很简单。
她摇摇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情欲念头摇出去。
她在他身边站了很久,他都没有醒。她决心不打扰他,就让他在这里休息。于是轻轻拿了块毯子,盖在他身上。
她俯下身的时候,觉得眼前这一幕更为温馨可爱了。
韩秋肃的手盖在宝宝的脑袋上。到了瑞士以后,宝宝的毛发长得逐渐有光泽,显得乖顺起来。它的眼睛眯成条状,身体绕成一个圈,趴在韩秋肃的右腿上,两个前爪则伸在他的左腿上,架住自己的小脑袋,显得很惬意。
它睡得极有安全感,打着轻轻的呼噜。它通常不喜欢被人抱太久,但它看起来挺喜欢脑袋上搁着韩秋肃的手,尖细的脸颊上是享受的小表情。
祝笛澜咬住下唇,不让自己轻笑出声。这一人一猫在躺椅上熟睡的场面实在温馨。
她把毯子轻轻盖到韩秋肃的手腕,顺道遮住宝宝的身子,让它的小脑袋露在外面。她正想把毯子的另一角盖到他的肩膀上,韩秋肃猛地惊醒。
她还未来得及说一个字,就感到脖子被狠狠掐住了。
这惊人的力道仿佛瞬间能把脖子拧断,她还没想明白,就已然喘不过气,跌坐到他的大腿上。
喵一声尖细的猫叫从她身下传过来。
掐住脖子的力道瞬间消失,就像出现时那样猛烈和突然。
她方才完全是不可控地跌坐下去,因为大脑的缺氧让她无法思考。此刻赶紧下意识地想要站起来,却踉跄了一下。
宝宝寻到空隙立马咚得一声跳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