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着去换了衣衫,回来的时候,屋内已经收拾妥帖,大夫躬身垂首立于床尾,二皇子坐在床上,手搁在膝上还没上药,手里握着的还是她的那条帕子,已被血浸染,正往下滴着血,看着吓人。
见孟今今在看着自己的手,二皇子出声道:你来。
孟今今一动不动,暗叹了口气,有大夫不用,非得等她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多喜欢她。
殿下身子金贵,我伺候不了二皇子。再说你有见过给要害自己的人上药的吗?
大夫知道自己不能待了,放下药瓶,垂首退了出去。
姐姐还是不信我。二皇子垂下眼帘,神色凄凄,也罢。以后我和姐姐或许就不能常相见了,这点小事姐姐都不肯愿意做吗。
孟今今知道二皇子演技不凡,许久没看过了,演技还是这般精湛。
看大夫都走了,他这药是一定要她来上了。孟今今不想再陪他拉扯,心道他落到这处境也是得到报应了,不就是给他上个药吗。
凑近了,她才看到他的另外一只随意搭在腿上的手背也有大大小小的刮痕想必是修剪盆景的时候弄伤的。
孟今今选择无视,从他手里取走自己的帕子,动作可以说是没半点温柔可言。
从虎口到手腕的伤口很深,足见那把剪子有多锋利。
脖子一凉,她又一次的在想,他为什么要收了剪子。
二皇子并不介意她粗鲁的动作,心知她正带着气。
姐姐在心疼吗?
孟今今瞟他一眼,你能不说话吗?
不过,方才郑小将军敲门时喊了他的名字,所以他以为进来的也是郑小将军
二皇子想杀妻。
孟今今动作一顿。
二皇子自是注意到她的异样,怎么?
没事。虽然那郑小将军确实不算是个好妻主,但他不至于如此。不过依他阴狠的性子,会这么做也不难理解,想必是哪里碍着他了。
与二皇子认识了这么久,他对她的事情几乎都知道,而自己对他不甚了解,除了那件事。她越想心里越不平衡。
她心不在焉地帮他上药,回过神时,她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给他的两只手都上好了药。
孟今今看向二皇子,他面上带着满足的笑意,仍看着她,不就像没有把视线从她身上挪开过。
二皇子侧过头,两人的距离又拉近了些,他眼尾的伤口放大在她眼前,可能是他砸东西的时候,碎片飞到了脸上。
还有这里。他指尖轻点眼角,凝着她,眼尾上扬,怎么看都像在勾引她做些别的,那双眼睛仿佛在说我现在一推就倒,随便你欺负。
孟今今是挺想绑了他,然后把他的嘴堵上。
她心无旁骛,面无表情地单腿跪直在床上。
她刚要将药膏抹在他的眼角,那如蔓藤似的双臂又缠上了她的细腰,身子也暧昧地贴了上来,孟今今觉得怀中一热。
这些天姐姐有没有担心我?
她垂下眸子,他的发丝看上去乌黑柔软,如绸缎,配上他低低软和的嗓音,看着没有一丝危险性,轻易的就能让人失了防备,几乎叫人忘了他真实的性子。
担心?想杀了他还差不多。
你是不是烧糊涂了?到底要不要抹药了?
二皇子带着惩罚似的仰头咬了口她的下巴。他不急于将实情真相告知她,比起现在说出来,他愿意等一等,他更期待将来她对他感到愧疚的时候会给他什么补偿。
下人悄然地端来煎好的汤药,又无声无息地退下。
孟今今嘶了声,揉着下巴瞪他。
要。二皇子仰头看着她,声音透着虚软无力,整个人没什么精神,可眼神却揉着碎光。药也要喝。
孟今今胡乱地给他涂好药,闻言,皮笑肉不笑,你还真是乖啊。那劳烦你放开我,不然我怎么把药给你端来?
他缓缓松手,手指留恋地抚过她的腰侧,孟今今身子微紧,触上他那双纯净的眼神,就知道他是故意的,飞快地扫开他的手,去把药端来。
他喝药的时候,孟今今双手环胸,打量着他。他这样子,是不是找着什么解决的法子了?
时间不早,我该回去了。你让郑小将军放我离开。
姐姐真要走吗?二皇子放下药碗,慢慢躺下,凝视着她的样子像个需要照顾陪伴,孤苦无依的可怜人,就算我答应了,外头守着的人也不会放你走的。
孟今今压根不信他的话,明白他就是不让自己走。她无奈极了,转身就要朝椅子走去,然后带着一脸生无可恋地被他拉到了床上。
非得这样动手动脚的吗?
二皇子懒懒地扫了眼窗外,在她耳边低语,姐姐以为她把你带过来就只是看看我吗?不做些什么,她怎会放你走呢。还是姐姐想再被请来一回,我倒是无所谓。
郑小将军将他献给自己,他怎么瞧着还这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