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接呢?小慈的手有些脏了,想擦一擦。顾慈反复看了一下自己的手,也不知道碰了什么东西,其中有几根指头黑乎乎的,薄袄也脏了,背上印半个灰乎乎的手掌印,拍都拍不掉。
一个铜板不算贵,只那热手巾非是一次性用品,千人用,有的拿来擦鼻涕,更有人拿来擦屁股蛋子,物尽其用了,脏了的热手巾丢进桶里头用热水冲一冲再给下一个人用,里头的腌臜物并没有洗干净。
顶头又来了几个递热手谨的人,顾微庭绕路而行,他们嘴里麻犯了几句,去寻下一个客人。顾微庭飞快看了一眼顾慈的手,解释:去西餐厅也有热手巾,哪儿的热手巾才干净。
顾慈肤色通透如玉,随了爹妈的肤色,今日打底一件西洋衫,外加一件银红短薄袄,袖口是月白滚条,下身系一条象牙白洋裙,大花边裙摆,腰系着一枚玉佩,踩着软底亮面小皮鞋,中西折衷的穿搭,容貌看起来别有精神。
薄袄脏了,顾慈想脱下来。忽冷忽热最容易感冒,顾微庭不许她脱,带着她望西餐厅走去:脏就脏了,回家再换,要不待会感冒了,冰忌廉是一口也不能吃了。
西餐厅旁有两家咖啡馆,一家叫做DDS的咖啡馆,一家叫做维也纳的咖啡馆。DDS咖啡馆是落地的玻璃窗,在外头就能看清咖啡厅的装饰,火车座的沙发,顶上是暖黄的灯光,前台哪儿的唱片机放着优雅的音乐,而它的门口就有售卖冰忌廉。
维也纳咖啡馆的玻璃黑漆漆,让人看不清里头的装饰,不过它门口摆着一口玻璃柜,柜子上写着Layers Cake(多层蛋糕)和Logs Cake(卷筒蛋糕)。
顾微庭得闲就教顾慈英文,顾慈看得懂一些简单的单词,知道cake是蛋糕,layer和log的意思她虽然不知道,却也不碍着她去理解,反正是这里有卖蛋糕。
来的路上一心想吃冰忌廉,但甜丝丝的味道钻进鼻腔里,眼里又见有巧克力,有水果,还有白花花奶油的蛋糕,胃口大开,两样都想吃,她如实告诉顾微庭自己的想法,脸上笑靥浮现:爸爸,我们在这两家店里吃东西吧,我想吃蛋糕,也想吃冰忌廉。
咖啡厅里虽然有东西吃有东西喝,但这些东西不能填饱肚子,顾微庭没停下脚步,还是走进了旁边那家西餐厅里,把她放在座位上后,招呼西崽来点了几道菜才说:这里头也有蛋糕和冰忌廉,但要先吃点东西才能吃。
顾慈哦了一声。
隔壁桌的人吃完了正餐,正在吃小块蛋糕,蛋糕上水果只有一两块,奶油不足,顾慈看着并无想吃的欲望,眼巴巴说道:可我想吃那家店的蛋糕。末了还特地补充一句肚子好饿,现在就非常想吃。
菜还没上来,一时半会儿也上不来,比他们早来的客人还在等菜,怕顾慈饿坏了肠胃,顾微庭便让西崽帮忙去DDS和维也纳买冰忌廉和蛋糕。顾慈不愿西崽去买,她说要亲自去挑,顾微庭无奈,和西崽打声招呼,位置暂要留着。
自然可以。等人一走,西崽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立牌,放在桌上。立牌在桌上,表示位置有人。
顾微庭对顾慈说:肚子饿了可以吃蛋糕,而冰忌廉要饭后才能吃,所以现在只能买蛋糕。顾慈不雅观讨价还价,直接到维也纳咖啡馆前,趴在玻璃柜上选蛋糕。
玻璃柜的左边放着Layers Cake,右边放着Logs Cake。
顾慈觉得Logs Cake漂亮些,截面圆溜溜,颜色丰富,扭头和顾微庭说自己要吃抹茶甜纳豆的Logs Cake。
这两种蛋糕是切着卖的,要多少就给你切多少,顾微庭让顾慈自己用手指比划个大小,告诉西崽自己要吃多少。
顾慈想也不想,比了个两折长:我要这么多,不过这要几花钱啊。
一客Logs Cake的长度也就是成年人比划的三折长,好在她手指还短,努力比个两折长大也就是切走了三分之一,可对一个小孩子来说,着实有点多了。
西崽笑着拿起刀,切蛋糕时刀往后移,多切了一点:要不了几花钱。
顾微庭蹲下去拍拍她的肚皮,问:真能吃这么多吗?待会儿还要吃饭啊。
顾慈也不知自己能不能吃得下,一心想切多点,嘴巴抿得紧紧的不好扳驳,西崽在柜子上装蛋糕,听见顾微庭的话,出了个主意,陪着小心问:要不我帮你们切小些,可以分着吃?
顾微庭点点头,薄薄地罪过西崽。得了允许,西崽就将蛋糕均分成了五份,切完了,他嘶的一声,苦笑起来,说:我忘了哎呀,这款蛋糕奶油下有冰忌廉,不能放久,化了的话,口感就不好了。
先装起来吧。兜兜转转,顾慈还是在吃饭前吃上了冰忌廉。付钱的时候旁边来了一位嚼着美国口香糖的弹性女郎(舞女),是位白俄女。
那白俄女诈熟,想来趁热,墨绿色的大眼睛直勾勾盯着顾微庭,上前一步来道话:善良的小王子,离开大世界,来bar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