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什么东西呢?我瞧瞧,您现在的所有资产是紫金币五百加一只眼球、完整的右手,左上臂,一双大腿,完整的腹腔,哦!对了,还有舌头,下一盘赌舌头吗?只要你赢了,我就在你面前自裁,无论你想看我用刀割破喉咙、吞食最毒的毒药、或者亲手挖出内脏而亡,都能满足你!”伊琉凝视着老绅士眼中歹毒至疯狂的恨意,开心得哈哈大笑。
疼痛吗?当然!被捏碎左手腕骨的时候乌诺疼得晕了过去,不止他晕死,现场一部分没有见过血腥的年少年老体弱者皆一阵眩晕,伊琉好心的付了钱让翡翠之塔出人给予乌诺治疗,又问斯洛斯讨了抑制疼痛的药物,所以老绅士才能撑到现在。起先怀着报复快感在一线观战的莎士比亚公爵夫人渐渐退到了二楼观战台,不敢再紧贴着赌桌了,扑面而来的鲜血的热气令她毛骨悚然,原本愉悦的脸因为惊恐而紧绷僵硬,但眸瞳的深处却闪烁着异样的光。
伊琉稍稍用了点心,每一轮都不让乌诺把赌资全部用完,这样按照规则他就必须继续下去,无法离开赌桌。乌诺首先还了伊琉和斯洛斯自由之身,也就是撤回七万两千预支的紫金币作为可流通赌资,但这些巨款很快就亏空了,不是乌诺牌运陷入低潮,反而可以说他的运气越来越好,甚至连100倍赔率的同花顺都做成了好几次,但是,在他得到好牌的时候伊琉不是选择放弃便比他拥有更好的牌。她一直笑得得心应手,好似能掌控每一张牌的流向,如若赌神和幸运女神有了孩子,估计也不会比她有更强的运势。
于是,附加条件上调,伊琉主动提出“自己不再放弃”以及“只要输掉一局,这条命便随乌诺处置”的规则。被玩弄到绝境的精明商人完全不精明了,被恨意冲昏了头脑的他当场当掉随身奴从、戒指、衣服服饰、甚至用魔法秘银做成的附身符从赌吧里换得近万紫金币,全部投入赌局。
再次踏入赌场的费雷罗紧紧皱眉,太乌烟瘴气了!有点人性的早就离开赌场,剩下的全都是被挑起内心黑暗、眼里透着嗜血光芒的家伙,希望看到更血腥的画面,希望看到更残忍的景象,那一双双分秒不眨的瞳眸这样告诉费雷罗。
片刻后,费雷罗走到已成赤红色的牌桌前,一张契约魔法纸放到连耳朵鼻子都被割掉仅剩一只眼睛的乌诺身前,“五千紫金币,买烈焰之地的所有权。”
“一万!”乌诺扑上前去一把抓住契约魔法纸,“一万!一万!一万!少一枚紫金币都不卖!”
费雷罗惊讶得说不出话,和这样一个疯子砍价还有意义吗?
一旁的伊琉有些不开心了,她正准备“接收”乌诺的舌头,再多一万“接收”的程序就要被延迟了。她瞥向费雷罗的眼神微微一变。
正当费雷罗感到一阵恶寒,决定就一万紫金币买下所有权的时候乌诺突然可怜巴巴的抬起头,“八千?八千紫金币好吗?”见费雷罗一声不吭,他又道,“七千?六千?快、快!……快给我钱!快给我钱!!!”
费雷罗刚从空间戒指取出六千紫金币,乌诺已经连签名都省了,直接拿完好的右手大拇指沾着自己的血往契约魔法纸上一按,将脸贴在大把紫金币上猖狂大骂,“贱女人!下一局我要你在所有人面前脱光衣服!让翡翠之塔的所有男人都上你一遍!我要你跪在我面前给我舔脚!不!还要舔屁股!臭女人!!!”
破晓之光(27)
伊琉不满的皱起眉头,狠狠踢了斯洛斯一脚,“药物副作用太大,神经都错乱了,你怎么跟波西尼亚学的!丢死脸了!滚!有多远滚多远!”
剧痛。腿骨大概断了,伊琉没有脚下留情,或者说方才对费雷罗突然闯入的不满发泄到了斯洛斯身上。伊琉一旦脾气暴躁起来,即使实力大幅度受限也不是纤细的妖精能抗得住的。斯洛斯哀婉的看了伊琉一眼,拖着剧痛的腿一瘸一瘸离开赌吧。这场景看得大男人费雷罗也涩涩心痛,但他不仅却连扶也没有扶斯洛斯一把,甚至很没有人道的抢先夺门而出,拿着烈焰之地矿山的授权书向二楼咖啡厅飞奔而去,没几分钟,一只金灿灿的大鸟从二楼窗口飞出,消失于夜空。
慌忙中,费雷罗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索菲娅已经通知伊芙赶往翡翠之塔!
无人的角落,斯洛斯静静看着躺在掌心的坠泪石,光华莹莹,彻骨寒心。已经被讨厌了,也不差它了……小腿的疼痛在强行移动后更甚,但完全无法与因救她而全身被地狱蝶的鳞粉侵蚀、继而堕落时花精灵的纯净核心爆裂的痛苦相比。
斯洛斯想起初次与她的见面,当时自己无知,根本没有想过伊琉是被软禁,后经多方打听也毫无结果。那肖嘉和波西尼亚皆闭口不谈的秘密是不是就尘封在这颗坠泪石里面呢?记忆深处的伊琉明明那般温柔宁静,一袭素色白裙,左手环着膝盖孤独的坐在地面,右手迎着一方阳光张开五指,似在触摸、似在感受光的温度,脸上弥漫着淡淡的笑容。时而教他识字画画,时而陪他一起看关于花草植物的书册,安静的笑着教会他如何区别保加利亚玫瑰、小落日以及平阴玫瑰。现在仔细回想起来,那只是迎接死亡的安宁,在她的美丽瞳孔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