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1)
小伊琉,“肖嘉哥哥,命运是什么?”
肖嘉,“生命的历程。”
小伊琉,“伊琉能掌控自己的命运吗?”
“可以,当然可以。每个人都可以。”
“那伊琉的命运能完全为自己所控吗?”
“……”肖嘉沉默,他从坐在他膝盖上还不能与自己平视的小妹妹眼里看到讥讽,看到恶意的刁难。
“哥哥,命运就像芙罗塞碧娜的发丝。”小伊琉仰起脸冲他一笑,然后又低下头专心致志的玩弄手指,连接梭刃尾端的大恶魔的发丝在她灵巧的指间翻挑,一个疏忽就会将自己的手指切断。
肖嘉低头凝望她的侧脸,那凸起的小额头,小鼻子,以及微微翘起的小唇角。他这才理解小妹妹想表达的意思:个人的命运既是独立体,又与他人的命运交织缠绕在一起,就像大恶魔芙罗塞碧娜的千万根发丝。没有人能完全掌控自己的命运,或多或少,或必然或偶然,命运会受到来自别的个体的影响。
这时候的伊琉,离见证克雷西亚的死亡还有三十年,离与修尔的命运之线缠绕在一起还有三十年。
……
“修尔,命运是什么?”
伊琉将手搭在想拉她起身的修尔掌上,并没有使力站起来,似乎他不回答她就不打算离开这铺满花瓣的棺椁。
“命运是巧合与巧合构成的必然。”修尔握紧了她的手。
“好一个巧合与巧合……”伊琉站起身,她的身高加上棺椁底板的高度几乎能与修尔平视。她又问,“过去决定现在,现在决定未来。对与否?”
“对。”
“时空穿梭回到过去,能否改变现在,改变未来?”
“能。”
伊琉失笑,淡淡的责怪的口气,“你是占卜师……连你都相信命运能被人为的改变,占卜还有何用呢?”
“占卜只能得知命运的走向,牌面每时每刻都在变。”
“从一个人出生的时刻看向他的未来,前途无限,希望无限,命运无限。但从他死亡的时刻回看他的一生,修尔,生命只有一条轨迹。一条既定的轨迹。包括他自身在内谁也无法改变的轨迹。”
他看见她愉快的笑容,是伊琉弄懂一个长期困扰她的复杂问题后才会浮现的笑容,修尔心中大怔,“你……!为了这个!为了这个你就不惜死……!”
喀嚓——摈弃否认的言语伊琉重重一脚踩在棺壁,生生打断了修尔的话。结实的松木板立即爬上数条细缝,高开叉的长裙掩不住无限春光,伊琉倾身凑到他耳边,“好奇心不止能害死多萝西,还能憋死多萝西……”
修尔忍住怒火,伸手搂住她的腰将她抱下来,“下不为例!”
娇笑着,令人抓狂的没有半点悔意的表情,“嘛……下次再遇到那么刺激的事我会找你一起玩~”
“没有下次!”
“哈哈哈哈!”伊琉大笑着就要给他一个深深的拥抱,鼻尖离他颈窝还有三厘米的时候手臂突然顿在空中,连同脸上的绚烂笑容。
“……怎么了?”
收回手臂,眯起眼眸,后退半步,伊琉全身都紧绷着。这模样让修尔想到拱起脊背利爪弹出肉垫的猫,伊琉在一瞬间进入临战状态,他感觉到她的杀意。没错,是杀意,压抑但又没有压抑住的杀意。
修尔想了想自己身上有什么问题,然后从怀里摸出坠泪石,“这个?给你。”
“不要!”憎恨的眼神。她宣泄情绪的方式向来这么直白激烈。
“你的坠泪石和七个转世的记忆,不要……?”
“七个转世……七个转世!七个!”连同长长地睫毛下都涌出凶光,刀光闪过,暗纹流刃的刀尖已然指向修尔眉间,“修尔我告诉你!撒曼儿·伊琉·所罗门只有一个!无论过去现在还是未来,无论死的活的还是狗屁的转世,冥姬伊琉只有我一个!”
命运(2)
这一刻,修尔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他衣服上有安娜的气味,更淡的,他身体上有安娜的气味,即使这气味和伊琉的本体非常接近,但毕竟不是伊琉。他“无意间”背叛了他们的爱情,这才是伊琉暴怒的原因。
这件事,必须解决!
修尔这么想着,伸手将指在他眉心的刀尖往下压,最后停在腹部。两双眼眸,皆深深锁住对方。
扑哧——
没有迟疑,长刀快速刺入柔软的腹部,他倒吸一口凉气。能忍耐疼痛不代表感受不到疼痛,那么大的异物破开皮肉镶嵌在身体里,怎可能没感觉?握着刀柄的是伊琉的手,先前使力的也是她的手。刀身并没有水平刺入,而是刀尖上挑形成一个微妙的角度。这角度使得滚烫的鲜血从血槽里淌出,流过刀身,流过刀柄,流过手,流过手肘,然后滴坠在地面将曼陀罗的花瓣染红,血腥味掩盖花香。
伊琉的两把刀都开有血槽,不为美学,这是杀人利器。
修尔的体温通过流动的血灼烫到伊琉的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