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岁那天,按照王府传统没有卖身契的小厮丫头都可以回家与家人团聚,直到三天后再回府。如画如景当天下午就收拾好包袱喜气洋洋的与卿绾告别离去,糖豆儿是自小卖身进来的,所以他知得在一旁羡慕的噘着嘴。
卿绾看着糖豆儿垂头丧气的样子,不免有些好笑:“怎么了,陪我你还不乐意了?”
糖豆儿耷拉着脑袋:“奴才哪敢啊,只不过我想我爹娘还有弟弟妹妹了,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道他们过得还好吗。”
卿绾安慰他道:“等过了年,我就给你放个长假,到时候你不就可以亲自回去看他们了吗?”
糖豆儿猛地抬起脑袋,眼神亮晶晶的看着卿绾,不可置信的说道:“主子是认真的吗?”
卿绾拉过披风往回走,口气幽幽道:“当然,我一想说话算话。”等过了年,她就要随表哥去找神医看病,一路上自是不妥将糖豆儿如画如景全都带上,如景办事稳妥,又心思细腻成熟,带上如景就好,如画和糖豆儿不如好好的给他们放个假,就当这些年他们尽心尽力的照顾自己的奖赏好了。
晚上,姨母姨夫在桌前谈论着江湖中的大小事,卿绾和表哥缩在一旁在暖炕上对弈,屋里灯火通明,一家人其乐融融,卿绾不由得想起前几年姐姐还在的日子,晚上守岁的时候姐姐总会拉着表哥比武,等到子夜,一家人就会去前院放鞭炮,表哥往往最为可恶调皮,总会把炮仗摆在姐姐精心侍养的花草旁边,每次早上起来都会看见那些名贵的花草被炸的七七八八散落在雪地里。
每次表哥总会装无辜,死不承认自己干的坏事儿,第一次的时候还故意推到卿绾的身上,后来姐姐一到姨母他们来之前,就把自己的花草给藏了起来,让表哥颇为遗憾了好长时间。
不知怎么的,卿绾想到了暗影,窗户管得严严实实,屋外明晃晃的灯笼掩映着窗户纸模糊一片,卿绾看不见暗影是否就在院里,她突然好想知道他在干什么。他仗着武功高强,穿的也少,这么冷的天,冷风还不停息呼呼的刮着,也不知道会不会受凉。
卿绾心不在焉的拨弄着木盒里的黑子,祁昕瞅了她这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好一会儿才心领神会的说道:“怎么了,今夜你可不像往常啊,哪次跟你下棋不是把我杀的片甲不留的,若我猜的没错,你可是在想你那个小侍卫?”
卿绾想到暗影的年龄,不由脸一红,澄清道:“他哪里小了,表哥你又打趣我。而且我没想他,我想的是姐姐。”
“哦?既然是卿凌,那你老是朝窗户外看什么,这窗户对北方,卿凌可在南方的临安啊。”
卿绾挑了挑眉:“表哥不愧是江湖中的‘雅公子’,还更是我肚里的蛔虫,不过表哥一眼都能看穿我心中所想,岂不是表哥跟我一样?也不知道是哪位女子这么有福气。”
祁昕不自在的捏住手中的白子,继而又松开任棋子“啪嗒”一声掉进木盒,他揉揉眉心,叹息道:“我不过是落花有意罢了,哪比的上表妹,那个侍卫我可看得出他对你不一般,这几天每当我与你在一起,他眼神凌厉就像刀子一样劈砍在我身上。”
卿绾面无表情的盯着棋盘上的格局,口气有着说不出的平淡:“我自己的心意我自己都弄不懂,表哥千万别会错了意,让姐姐知道了。倒是表哥看上了哪家女子,可否说来让我听听。”
祁昕见她不欲与自己谈论那个侍卫,到也不强求,笑了笑:“是岐山派的小师妹,叫梦璇,我也不知道怎地就见过她几次,就莫名的上心了,看她的样子好像对她师兄步西岭有意。”
“真是可惜,不过依我之见,师兄妹从小就在一起练剑识字,说不定是兄妹之情,梦璇姑娘混淆了自己的感情也说不定,若论相貌人品,表哥岂会输给步西岭,等我去了武林大会,见到梦璇姑娘本人后,我定要好好给你把关参谋。”
小说中的步西岭的确是个顶天立地的江湖少侠,自小被魔教灭了满门,他有幸逃出后被岐山派收养,为人热血正派,虽童年遭遇不幸,嫉恶如仇。但性格爽朗,进退有度。也难怪会成为之后的岐山掌门。
祁昕咧开嘴大笑起来,手中的白子掷地有声落入棋盘,黑子几乎全军覆没,他看着苦瓜脸的卿绾,心满意足的说道:“就这么一言为定了,表妹,为兄的幸福可全掌握在你手中了。”
她刚说什么了?现在后悔来得及吗?
等到子夜放鞭炮的时候,大家从房里鱼贯而出,卿绾四下张望却未瞧见暗影的身影,她拉着糖豆儿问道:“暗影去哪了?”
糖豆挠头想了想:“前些时候瞧见暗侍卫好像往后花园的去了。”
后花园?他去那干什么?卿绾心中疑惑,仍不动声色的对糖豆儿说到:“前几日王管家购进了好多新炮仗,你传我的意思,多拿点出来,大过年的该热闹热闹。”
卿绾接着告诉姨母,自己有些冷了,想回房加件衣物。
姨母有些不赞同:“让丫头去拿吧,何必自己亲自去。”
卿绾笑笑:“如今我那两个贴身丫头都不在,其他丫头又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