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景将手中的一束绯色郁金香插进口细颈短的梅瓶后,转眼一瞧,偌大的房间中又没了主子的身影。
她抿嘴一笑,将散落的花瓣收拾好,去隔壁的书房寻她,她铁定是去了王爷的书房中,这些日子王爷去林场冬狩,她总会偷偷溜去那。
果不其然,主子纤细柔美的身影在山水织绣的屏风后若隐若现, 她轻手轻脚的走近一瞧,主子一双如星明眸正出神的盯着墙上挂着的那幅四国地域图。
如景不敢出声打扰,只得恭敬的立在她的身后,如今主子身体大好,虽说脸色仍是苍白,佩着一袭堇色罗衫,却更衬得她冰肌玉骨,肌若凝脂,如景侍奉王爷的时候,也曾见过不少绝代仕女图,可画中的美人跟主子一比,全部都黯然失色,不值一提。即使如景是个女子,每每瞧见主子的模样,都会目眩神驰,心绪紊乱。
卿绾听见如景的轻柔的脚步声,微微笑道:“想不到这西域传来的郁金香竟能适应北方的酷寒,还以为它熬不过三天呢,正好我觉得姐姐房中色彩布局单调,绯色的颜色用来点缀再好不过了。”
主子正值豆蔻年华,嗓音稚气甜美,可含笑的目光中却没有女儿家应有的稚气。
如景上前,轻声说道:“主子若是喜欢郁金香,咱们可在后院多栽种一些。”
“也好,种上满院子的郁金香,景色也不比梅花差。”卿绾暗叹一声,因为她对梅花过敏的症状,姐姐不得已将梅园的梅花砍掉,只留下一株红梅。
卿绾满心欢喜的看着墙上的那幅画,笑道:“这幅画是我娘亲周游四国后画的,若是我身体争气,我也想像娘一样可以自己到处走走看看,做个嫉恶如仇的侠女,听姐姐说,咱们桐下城的北方,还有老祖宗未迁都之时留下来的残破宫殿,如今入冬委实不便,等夏天一到,我就想和姐姐去看看。”
“可主子你身体才好……”
“虽说有时候身体还是不舒服,但出去走走总比整日躺在床上好。”话语刚落,小腹上霎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痛感消逝的极快,快的卿绾还来不及皱眉。
她压下心中的不安,故作强笑道:“走吧,咱们回院子里去种花。”
卿绾在回院子的路上遇到了王管家,他抱着一盒画卷,朝着卿绾这个方向疾步走来,他对卿绾拱手行李,恭敬道:“绾主子的腿可好些了?”
“早就好了,就出来晒晒太阳,王管家,这么急切还抱着画卷是要去哪?”
“朝廷来人了……”王管家语焉不详,头垂的低低的,似是不敢看她的眼神。
卿绾目光一冷,她夺过管家手中的画卷,展开一看,竟是自己的画像!
“ 前年不是才选了宗室的女子去和亲的吗?为什么要我的画卷!”卿绾死死捏着画像,指关节微微颤抖,北晋皇帝没有女儿,和亲的人选只能从宗师子女中挑。
“前年是与塞外最大的韩羯部落联姻,明年则是四国之间的联姻……”王管家用袖子擦试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顶着卿绾冻死人的目光婉转的解释道。
“姐姐知道这件事吗?”
“王爷已经知晓。”
“除了我还有哪些宗师女子在待选之列?”
“只有淮南王的庶女……”
“怎么会只有我们两个?其他女子难道都死了不成!”卿绾咬牙怒道。
“因为前年去塞外和亲的昭和郡主,在与大汗成亲后两月后,突然暴毙。所以各家王爷担心自己的女儿和妹妹,都在今年早早嫁人了,本来王爷也想为绾主子选门好亲事,可绾主子身体一直病着,就耽误了下来,没想到今年刚入冬,病就突然好了……”
“我知道了。”卿绾冷冷打断她的画,她头一次觉得自己的病好的真不是时候,皱眉盯着手中的画卷良久,突然出手将画卷撕成碎片,说道:“重新选一副最丑的。”
“是……”王管家不敢久留,对卿绾行李后疾步离去。
“主子……”如景担忧的看着她,自从她知道自己要被选为和亲的人选后,就一直神色阴郁。
“朝廷真是好笑,我病的快死的时候没见他们出手相助,我病一好就迫不及待把我送到其他国家去当礼物。”
北晋一向以强者为尊,家世头衔男女皆可世袭继承,但睿亲王的头衔已由卿绾的姐姐继承,而卿绾除了亲王之妹的名号什么都没有,因身体孱弱也未曾考取一官半职。
对朝廷而言,她闲云散鹤的身份用来和亲再好不过。
“主子慎言啊……”如景警惕的四处巡视,见没有人,才松了口气。
“罢了,眼下和亲还不是最重要的事。”算算日子,她穿进这本小说中已经十六年了,若她算的没错,没过多久,她的姐姐,独孤卿凌会遇到她爱了一辈子的男人,原秋墨。
说起这本小说,女主岳明溪本是南楚国首富之女,不过南楚重农抑商,商人地位极其低下,岳明溪即使身为首富嫡女,也往往遭受世家名门的排挤。而岳明溪的父亲为了名利更是奸诈狡猾,趋炎附势,将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