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摔,连累拉她的人也跟着摔倒。舒书往后倒,以为头不可避免地砸在地上,没想到撞上的东西却异常柔软。
一股力将她推开,那人皱着眉将手放到胸口按压,她这才明白刚刚承力的是何处。
可能是脑子也不太清醒,只往前凑,想也不想就把手伸了过去,覆上那只手也替她揉捏着。
她还疑惑,为什么对方顿住,一脸惊愕地看向自己的手,转而再看过来时,脸色异常愤怒,一声无耻之后,舒书的脸便与她的手掌亲密接触。
清脆的响声连着痛感一路随着神经传到大脑皮层。像是电路一下连接上了,灯咔嚓亮起来。
她被打得头一偏,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女人的脸,有些不可置信,虞芳意?
她紧捂住嘴,差点说出来。心中暗恨,可恶的肌肉记忆,也不想想自己现在什么身份就往别人身上摸。
女人歪坐在地上甩着手腕,臭着脸回看她,也不知道是说的是谁,只听得:老头子发帖也不注意点,尽让些卑鄙无耻之人给混了进来。
听出她话中所指,舒书点头,无耻之徒,是我就是我。对不起,对不起。她直弯腰道歉,想上前将人扶起,虞芳意打开她的手,她只好站在一边,偷摸看着她。
态度是对的,性子也差不离,她确定,这就是虞芳意本意了。细看模样与在宫中并无差别,于是放下心来,很好,很好。
纵使被打了还是一脸笑容,问她手疼不疼。
对方一脸嫌弃,仿佛被气没了脾性,手指点着她,半晌没说出一句话。
舒书赶紧打听人近况,问她姓甚名谁,家住何处,近来有什么打算。
碰着这么个无赖,虞芳意也无可奈何,只能一跺脚,咬牙离开。
舒书笑着目送她远去,回家托人打听情况。这才晓得,虞芳意的新身份是迁来这家人的嫡三小姐,嫁了人,刚过门不久,丈夫便逝世。家里又要搬到江城做生意,怕她一个人在夫家受欺负,让她签了和离书,一起搬来江城了。
说来也巧了,这家也恰好姓虞,是京城虞氏旁出的一支。她家势力强大,父兄又受重用,这家人肯定也不会亏待了她的。舒书满意地点点头,不错,那么接下来,就是该她出手了。
密切监视着人动作,虞家三小姐几时出府,出府做了些什么,她尽在掌握。
人家觉着新奇,出门逛个街,她跟在左右,上赶着把钱付了;人家坐个船赏景,她也租条船,站在船上自说自话。
松鼠鳜鱼来咯!客观,您的菜上齐了。
江城最大的酒楼,小二叫喊着菜式名,舒书掏出最后一枚银锭,这用完了,可就把她这新身份的家底全花光了。
幸好,三小姐的新人生也被一个无赖缠得没了脾气,要不是她心底好,早将人拖出去斩了喂狗。
你到底有何事?三小姐一脸无奈,看着坐在对面一脸笑容,撑着头看她的男人。
无事,我只想问问,三小姐近来可有时间,来我戏院看看戏?
我对你那些戏可无甚兴趣。
怎么说?
女子和女子怎么相爱?
舒书直起身子,后靠在椅背,语气随意,道:感情之事,旁人从何知晓?
三小姐挟一筷子鱼肉,慢条斯理吃完,擦嘴,再说,旁人不知,你又如何排戏?
舒书不答,反问她:你当是见过多少真心相爱的男女?
三小姐也一笑,笑完转而眼眸半垂,是啊,我又见过多少呢。
之后两人再无对话,舒书转头看着窗外,青瓦白墙,错落有致的房屋,穿插其中的街巷,三小姐也是,一桌子菜也没动多少就撂了筷子。
无赖没有再缠着三小姐,三小姐可是松了口气,身心都舒畅起来。
可又觉得,似乎少了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