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渐至南湾,瞿燕庭从抬升的道闸下面驶过,园区内以大片草坪和树木切割出主干道,他减速行驶,不确定等下要把车停在哪里。
路旁的两棵大树绑着吊床,陆文悠哉地躺在上面晒太阳,听见宾利的引擎声,他跳下来跑去迎接。
在西侧停好车,陆文亲自拉开驾驶门。瞿燕庭穿着燕麦色的亚麻衬衫,被阳光照耀成nai油色,和他们初见那天一样。
陆文说:“好找吗,本来要去接你的。”
“还好。”瞿燕庭回望四周,“但我没料到这么大,我以为是片别墅区,结果全是你家花园……”
陆文乐了:“你以为就跟紫山似的?”
就?瞿燕庭碍于面子不好承认,他穷学生时第一次去王茗雨家都惊呆了。虽然了解陆文是富二代,但从没深究过,眼下有些讶然。
陆文说:“等会儿我带你参观一下,然后咱们吃午饭。”
瞿燕庭点点头,问:“你爸爸呢,先问候一下吧。”
陆战擎坐在专门待客的大客厅,两道脚步渐近,他扭头问在一旁伺候茶水的玲玲姐:“我脸色怎么样?”
“啊?”玲玲姐有点蒙,“挺好的,您不舒服吗?”
陆战擎抬手摸了摸下颌,臭小子不准他脸色难看,可怎样定义好看难看?昨天偶遇时那孩子一脸紧绷,难道真被他吓着了?
正想着,陆文带瞿燕庭走进来,说:“爸,瞿老师到了。”
陆战擎想弯一下嘴角,又不习惯,导致慢半拍反应,说:“坐吧。”
瞿燕庭和陆文在双人沙发坐下,垂眸盯着冒气的咖啡,斟酌说一句什么样的开场白。陆战擎搭着扶手,也在犹豫如何开口不会太生硬。
气氛逐渐诡异,陆文打破沉默道:“你俩实在没话聊算了,瞧着怪憋闷的。”
瞿燕庭有些尴尬,按照一般见家长的流程,起码要问一问他的基本情况和家庭背景,对方一句也不问,是不是代表一种否定?
陆战擎确实不准备问,他早就调查过资料,连瞿燕庭有个亲生弟弟都知道,没必要再明知故问一遍。
陆文受不了了:“你们在禅坐吗?”
越沉默越不安,瞿燕庭攥紧膝盖看向陆战擎,终于开了口:“伯父,谢谢您邀请我过来,我许多年没和父辈的人面对面聊过天了,我很忐忑。”
陆战擎没料到他这么坦率,说:“我也是第一次以家长身份面对陆文以外的孩子。”
瞿燕庭有一瞬的恍惚,因为“孩子”这个词语。他道:“我和陆文已经相处一段时间,我骗过他,也吵过架,我们的关系经营得不算完美,但对我来说非常珍贵。”
“我……是第一次恋爱。”瞿燕庭说,“我一直过得很孤独,走独木桥的时候遇见他,他把我拉到了阳关大道。所以出自爱情也好,人的本性也好,我想和他走下去。”
陆战擎道:“他连个合格的儿子都不是,能成为合格的伴侣?”
陆文差点蹿起来,被瞿燕庭轻轻按住大腿。瞿燕庭回答:“他不是合格的儿子,难道您就不爱他了吗?况且,他心智健全,人格独立,对陌生的老头都有恻隐之心,真的不合格吗?”
罗列的每一点都无关财富,瞿燕庭既是回答,也在表明他注重的是什么。
他索性全部说完:“伯父,我不清楚您如何看待我,有几分信任,欣赏或是不满意,我都不知道。但我来的路上很高兴,我是为了幸福来的。”
“能得到认可皆大欢喜,不能,我就为自己争取幸福。”
“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人把我当作孩子了,如果可以,我也想像孩子一样和陆文一起面对您。”
陆文别过脸觑着窗外,瞿燕庭每一句勇敢的自白都扎在他心头,形成密密麻麻的酸和疼,连眼眶都一并灼热。
陆战擎默了良久,有触动,有感动,也有点冤,他根本没有表态,怎么就好像欺负了人似的?
罢了,今天搞砸的话恐怕会被亲儿子掀了房顶,陆战擎朝茶几上的丝绒盒子抬抬下巴,道:“小文,拿给瞿先生。”
陆文狐疑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只微鼓的信封,他拿出来摸了摸:“爸,不会是钱吧……”
陆战擎说:“是。”
“你干吗啊!”陆文噌地站起来,“你不会要给五千万支票,逼瞿老师离开我吧?!”
瞿燕庭吓得滑动喉结,他剧本都不敢这么写。
陆战擎冷笑一声:“五千万,你哪值这个价?”
陆文悲喜交加:“那你……”
“来不及准备礼物。”陆战擎道,“而且我向你顾叔取了取经,初次来家里都要给红包,我不给岂不是又低人一头。”
瞿燕庭愣着,方才流利的口舌顿时打结:“伯父,您、您的意思是……”
陆战擎抚着掌心:“我其实没那么多意思,比起你有多喜欢这个傻子,我其实更好奇你瞧上他哪了。”
瞿燕庭惊喜得无法回神,语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