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星辰宇宙簇拥着一块庞大的土地，在虚空中旋转着，看不见亚撒的人影。
就算奥莉是个傻子，也应该知道他们不应该这么容易就进来的。
“先过去看看。”格莱斯牵起她的手，干燥温暖的宽大手掌，依旧是她想象中父亲的温度，对于神父的避而不答让她的疑虑更深，她愣愣地被牵着手，在这片虚空中漫无目的地漂浮着。
感觉漫无目的只有她一个人，没一会格莱斯就“啊”了一声，找到了正在凝视“核心”的亚撒。
“看起来我还没有来得太晚？”神父好脾气地微笑着，依旧牵着奥莉的手。相对比之下，亚撒差点吓得把眼睛瞪出来：“你是……你是那个黑心烂肺的光明主教？怎么进来的？十一使徒现在还有这么大本事？”他也往格莱斯的背后看去，还是一片光滑平整，什么也没有。
亚撒惊疑不定：“他又回去做自己的咸鱼罐头了？你……”他这才看见了奥莉，像是烫了屁股一样跳了起来：“你他妈的还把奥莉带到这里？！”
“没有什么十一使徒大人了。”格莱斯温和地说，似乎自己只是谈论午饭吃什么一样轻松随意：“我觉得大人为了大陆担忧了这么久，不如我来永远地解决这个问题。”
“这是……”奥莉在一边弱弱地开口：“什么意思……”
“他把十一使徒给吸收了。”亚撒一把把奥莉拉到了背后，神色终于沉重了起来：“你竟然没有爆掉？”
十一使徒现在的状况与其说是单一的“十一使徒”，不如说是使徒众人的结合体。
绝不可能被一个末法时代的小主教给吸收！这个格莱斯……到底要做什么？
“我跟你说过的吧，奥莉？”
这个时候的格莱斯竟然也不急，他慢悠悠地绕过奥莉和亚撒，凝视着那一块庞大的土地：“我的梦想是创造一个没有魔法的，人人平等的世界。为了这个梦想，我杀了很多人，做了很多事，在遇见你之后，也只能看着你慢慢地走远。”
他笑了起来，露出许多牙齿的那种，那双没有眼珠的可怕双眼睁开，空洞的眼眶，只让奥莉感到更加不安。
“你到底……”她艰难地说：“你到底要做些什么啊？”
身后的土地突然光芒大放！亚撒神色微微一黯，轻声说：“奥莉，退后些吧，时间已经到了。”
他已经没有空去管为什么格莱斯会出现在这里，还带着奥莉一起，但是现在他必须得前往最终之地了。
“跟你告别之后再这样真的很逊，一点都不帅气了。”亚撒无奈地笑了笑，亲了亲奥莉的脸颊：“我可希望在你心里我一直都是那种非常可靠的形象呢。”
奥莉又想哭了，她努力地忍住眼泪，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你什么时候可靠过啊！”她的声音最终还是带来些哽咽，喃喃道：“我再也没有见过你这么……和传说不符合的神明了。”
亚撒笑了笑，向前踏了一步，奥莉的眼泪终究是直直地顺着脸庞留了下来。格莱斯叹了一口气，眯起了眼睛。
“你们都对她很好那。”
亚撒没有理会，只是一味地向前走去，准备到达一定位置就脱离马卡斯的身体。格莱斯拉住他的手腕，对他摇了摇头。
“我是个瞎子，麻烦不要嫌弃我啊。”
什么……意思？
黑色的光芒冲向天际，就连亚撒都被那炫目的光影刺激地闭上了双眼！奥莉尖叫了一声，等到一切都平静下来的时候，她看见了格莱斯的眼睛。
慈悲的，宽容的，却悲伤至极的眼睛。
她曾经幻想过格莱斯神父该有多么好看的双眼呢？那么，就应该是现在这个样子吧。
他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他是慈悲温和的神父。
他是温柔安慰的长辈，他是狂热无比的殉道者。
“格……莱斯……”奥莉呆滞着，看着神父的灵魂。
那张俊美的面容还带着笑，他说：“亚撒，我的身体就交给你了，要好好地对待她啊。”
就像……就像我也有资格陪在她身边一样。
温柔的黑眼睛看向了奥莉，她第一次在神父的脸上看见了悲伤。他怔怔地盯着她瞧，再次笑了起来。
“莉莉。”
他叫的是奥莉在村子里的假名，那个时候他那么多，那么多次可以把奥莉带回去，但是他到最后一刻，都没有下手。
在亚撒神教里比亚撒拥有更深远声望的无上主教，心里有了一个不能说出去的人。
“莉莉是一个最好最好的姑娘，我相信不管什么时候，她一定都会得到幸福。”格莱斯说，似乎想伸出手来摸一摸她的脸，最后却只是转身，向前走去。
有人说过，爱是想要碰触又收回的手。
奥莉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想起那个时候格莱斯狂热的，病态的，却真的带着憧憬的话。
“如果我能早些遇见你，那就太好了，奥莉。”
亚撒还想说些什么，格莱斯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