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了右手对他来说也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但这足以让阮余笙心痛不已。
就算是左撇子又怎么样?很多事情都是要左右并用,像是拉弓射箭,像是拉弹乐器。
以后的秦骜,还能百步穿杨,还能那样优雅自如地拉弹小提琴了吗?
明明是那样闪耀完美的天才,却为了如此平凡的她……
值得吗?!
“为什么?”阮余笙死死地盯着窗后的秦骜,喃喃着,“为什么要保护我?”
回答她的却是另一个声音:“大概是因为对你‘视若珍宝’吧。”
话音落下,阮余笙才反应过来,她将目光从窗内的病床上移开,转向自己身侧。
只见沈明游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站在她身旁,而钱叔等三人都暂时回避了。
阮余笙嘴唇颤抖着问:“你说什么?”
“我说大概是因为他将你视若珍宝。”沈明游看了一眼她,“阮小姐不是说过吗?我妻子是将他视若珍宝,所以才会在车祸发生的那一刹那用自己护住了他。我想,今天他会这么做,是因为他对阮小姐的感情也高到了那种程度吧。”
阮余笙呼吸一滞。
良久,她低头问了一句:“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怪我?”
沈明游双手背在身后,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这副生人勿进的气场,他反问:“我要怪你什么?”
“如果不是我……”
“你的驾驶Cao作完全合规,这次车祸完全是因为肇事者酒驾,会选择这个时候出行也不是你决定的,而是他自己有事,你有什么错?”沈明游收回目光,“你顶多只有这段时间收留那小子的能力,别把自己想得太厉害,还能左右意外发生。”
这可以说是阮余笙第一次听沈明游心平气和地跟她说这么多话,而且可以称得上是安慰,可她的心情却一点都没好起来。
无论是阮顾明、郑医生、钱叔,还是沈明游,都对她不加一丝责怪。
相比起秦骜的情况,她可以说是毫发无伤,但却没有一个人骂她怪她,这样反而让她心底的自责与内疚无限扩大。
为什么她能好好地站在这里?请也让她失去点什么吧,不然她真的承受不了自己和秦骜的现状差距如此之大。
两人相对静默了片刻,沈明游又开口道:“他应该会感到庆幸。”
阮余笙看向他。
“能亲身保护挚爱,也一种幸运。”沈明游语气淡然,“如果被抢救的人是你,那他可能会成为第二个我吧。”
阮余笙下意识地反驳:“不,他不会……”
沈明游却肯定地说:“他会。”
“你凭什么这么说?”阮余笙红着眼睛看着他,“你对他有多了解?他不是你!”
“从他看你的眼神里,我就能知道。”沈明游并不介意她语气上的冒犯,“在感情方面,我们都是没有学会‘失去’的人。”
阮余笙一愣。
沈明游继续道:“我知道你是郑烨找来的什么恋爱导师,如果你真的心里愧疚的话,就听一下我的请求吧。”
“我已经来不及做一个好父亲,这个请求就当是我代他的母亲提的。”
……
第二天的时候,秦骜醒来了。
阮余笙在下午规定的探视时间内,一个人进去探望了他。
探视时常只有短暂的十分钟,她隔着一层无菌隔离手套,握着秦骜的手,温柔地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笑容一如平日那般,丝毫不见昨日的狼狈与失控。
秦骜动了动手指,回握住她的手,他现在说不了话,只有用眼神示意她,而阮余笙也读懂了他眼中的询问,轻声回答说:“我很好,没什么,再住几天就能出院了,现在只是留院察看。”
闻言,秦骜的眉头松了下去,显然是松了一口气。
阮余笙见此,眼角一涩,她赶忙移开视线,笑着岔开话题:“说起来我,我们还真的不走运,碰到大白天酒驾的,我那辆车算是报废了,但还好我们人还……没事。”
说着,她感觉到自己的手心被抠了一下,她抬眼望回去,只见秦骜张了张嘴,无声地对她比了个口型。
饶是定力强如阮余笙,都再也绷不住了,眼泪一下子又落了下来。
她看出来了,秦骜是在对她说“还好你没事”。
这个傻子!
阮余笙平时很少落泪,更是从没在秦骜面前哭过,但自昨天开始,她的泪腺就跟着情绪一起失控,只要开了个头,就跟开了水龙头一样,哗啦哗啦止不住。
她很想找到那个拧上的开关,但也找不到。
她这一哭,也把秦骜吓到了。
男生原本平静的面庞上浮现出几分焦急的神色,他让给阮余笙抹眼泪,但他现在身体还没什么力气,勉强抬了抬手,却扯到了正在输血的管子。
听到声响,阮余笙赶快把他的手按了下来:“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