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雪呈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
他急匆匆地起床换衣服,宿清问他要不要再睡会儿,魏雪呈摇摇头拒绝了。
他很少会睡到这个点儿,大约是昨晚真的太累,他现在还觉得身上酸软无力,尤其手臂胀得快要抬不起来。
等收拾好已经是下午,魏雪呈看着手机上的时间有点晃神,总觉得自己浪费了很多时间。一种滑稽感伴着负罪感从他心底钻出来,让他持续心神不宁,要知道在最近这些事发生之前他都是挤着时间学习的——
不然考不上想要的大学。
很突然的,魏雪呈恍惚了一下。
他想,离开仙城了,也许以后就不会再继续读书了吧。
他其实早就想过这些,譬如远离家庭、中止学业……这些私奔要付出的东西早在他脑海里盘旋过无数次,但他依旧勉强称得上义无反顾地跟着宿清走了。
所以魏雪呈现在倒也不算后悔,只是在切实经历到的时候,感到一些虚幻。
不再上课了,不再需要为不好的科目担忧,也不再面临父母的期望。时间变得多了起来,他不用早起上课早起背书,就算是睡到中午也没问题。
他好像猛然间,就脱离了循规蹈矩的学生身份。
魏雪呈吞了一口口水,甩了甩脑袋让自己不要再想这些有的没的,他侧过头看了一眼宿清,伸出手索要拥抱。
宿清好笑地看着他:“你怎么刚睡醒就撒娇?”
但他还是走过来,抱了魏雪呈一会儿。
魏雪呈满意地站起来,和宿清把钥匙交还给房东离开了。
中午吃了一些申城的特色菜,实际大部分当地特色应当只有当地人能习惯,魏雪呈始终觉得申城人的口味偏甜,他吃得不太习惯。
也因为临海地区空气shi度大,导致他有一些不太严重的水土不服,具体表现出来就是影响到肠胃——他吃了才不到平时一半饭量的食物,就撑得一直想打嗝。
宿清给他买了酸nai,魏雪呈拿着酸nai和宿清牵手回酒店,ru酸菌味道溢满鼻腔。
晚上约了梁礼秋,因此回酒店后两人便没再离开。
就这样待在酒店难免无聊,宿清问魏雪呈要不要看电影,或者干脆换个电竞酒店玩?魏雪呈思索片刻,挑了部一直想补的系列电影和宿清靠一起看。
看电影的时候想到什么便顺口聊几句,不知道是不是起得晚的原因,一下午竟然就这样过了。
魏雪呈生出一种在梦里的感觉,一天就这样流水账般快过去了,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干了些什么。
晚饭没吃多少,梁礼秋见他没什么胃口,问他在申城还习不习惯?
魏雪呈感觉梁礼秋很像那种,自己儿子娶了媳妇进门,第二天慈眉善目问儿媳妇过得习不习惯的婆婆。
……这都什么跟什么!
他被自己的想象无语到了,忙不迭说挺好的,又吃了几筷子海鲜。
饭后去散步看城市夜景,宿清做了旅游攻略,就近带魏雪呈去逛了几圈。再然后两人陪梁礼秋蹦迪去了,梁礼秋说难得梁夫人没功夫管她,她要好好喝过瘾一回。
那些震耳欲聋的音乐听多了竟真能让人跟着摇晃起来,魏雪呈起先还有点放不开,到后面也像其他人一样伸出手去打拍子。
宿清坐在他旁边看他玩,酒吧里光怪陆离,彩光从宿清的脸上飘过,夸张又吸引人去看,却又怎么都看不真切。
然而魏雪呈清楚地感觉到他望着自己。
他于是对着宿清露出笑,没喝酒却像发酒疯一样举起桌上的酒杯和宿清示意,要宿清和他一起喝。
看见宿清对他挑眉,魏雪呈就亢奋起来,喝掉自己手里带着果甜味的酒。
梁礼秋在旁边起哄,对他竖大拇指,凑过来跟魏雪呈讲话。
魏雪呈凝神聚气听,听见四个破音的字——“野啊宝贝!”
“你怎么敢跟他喝!”梁礼秋哈哈笑起来,“你喝不赢的!”
魏雪呈也跟着她笑,他其实没有想过要喝赢。
“真该把栩栩叫来——”梁礼秋又说,“他还被营销塞过名片,让他想来当气氛组可以联系他们!”
魏雪呈对酒吧的一切都不熟悉,一时间没听懂。旋即梁礼秋话锋一转:“但是我听说他写情书被家里发现了,现在在家关禁闭!”
这句魏雪呈听懂了,在吵闹和酒Jing的刺激下,只要听懂一个“写情书”就足够发笑,一下子什么水土不服没胃口带来的烦闷全都烟消云散。
梁礼秋生得白,在灯下像瓷玉一样白得发光,隔壁桌有男生来找他们搭讪,宿清吹了声听不见的口哨,被梁礼秋拖出来说他是自己未婚夫。
一会儿其他桌又有几个女生也过来,魏雪呈起先以为是来找宿清的,没想到她们竟是奔着自己而来,要和自己碰杯。
宿清没让魏雪呈再喝,说兑过的酒容易醉,又和魏雪呈十指相扣举起来给她们看。
性取向变来变去,真是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