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两颗沾了露水的灵果和烤得金黄的妖禽便是简单的一顿饭,沈鸢已经脱离了需食物果腹的凡躯,加之不喜荤腥,那整只妖兽都进了赤溟的肚子。他则浅尝几口新鲜的灵果,在赤溟忙着大吃的时候说道:“师兄瞒的事情愈发多了,不如从你先前昏迷的原因说起。”
感觉嘴里的东西突然没滋味了。赤溟讪笑两声:“练功不小心出了岔子。”收回分身的记忆,他只觉得能从另一位神主手里逃出来是件罕有的事,得罪了那位,下次见面少不得发难。这些都是自家神主现在理解不了的,说出来徒增担忧罢了。
“是吗?”沈鸢忽然抓住赤溟的手腕,惊得他一激灵,着实是因为罗浮神主影响不小,导致他有些敏感。
温和的灵力顺着手臂的经脉流遍全身,沈鸢似笑非笑道:“经脉受损,看来师兄没有撒谎。”但是到了道明境,探查经脉时就有了其他的发现。师兄的经脉,似乎和寻常修仙者不同?
“师兄与我同为上品玄脉,为何如今还在真果境蹉跎?”他收回手,全当自己浑然不知。修仙者都有秘密,想来赤溟也不愿有人知情,说不得问了还伤他们的情分。
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先天神脉哪是玄脉能比的,境界越往上越难突破,沈鸢偏偏无瓶颈桎梏,七十年就连破两境。观他秀美清冷的少年模样,年纪轻轻就如此成就,再对比自己苦苦修行数万年,实在是羡慕!
“论勤奋,我自然不及师弟,加之七十年间为你护法,耽误了不少功夫。”
沈鸢投来探究的目光,等着他的解释。赤溟呼出一口气,面不改色地说:“师弟当初说过无心留恋情爱,我便与那红袖仙子商量一番,演了一出戏。况且你风光无限,引来无数关注,并不利于修行,索性就消失一段时间,寻个好时机再回去。”
“你以什么身份来插手我的事?”沈鸢听完,脸色Yin沉下来,连声“师兄”也不愿意叫了。赤溟早就料到神主会不高兴了,耐着性子说:“我接你去浮云仙宫,又相处十几年,早就将你视如亲弟,自然不想你日后为情劫困扰。”
庞大的灵力瞬间禁锢了赤溟,他虽然能挣脱得开,但看到沈鸢明显的怒意,想了想还是没有挣扎。
沈鸢强行压制话语中的咬牙切齿,冷声说道:“你在胡闹什么?就因为这个放弃了圣子的身份,瞒着我负担不义之名,你不相信我能自己解决?赤溟,我以为你只是性子顽劣,现在呢?你简直是愚蠢!”站在他的立场,根本不知道赤溟的真实身份,看到的只是他的冒失和逾越。
这也太过分了,即便他是神主的坐骑,也不能说他蠢吧?赤溟感觉自己被冒犯了,张嘴想反驳,脸上霎时血色尽褪,俯身捂住了肚子。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股安分了许久的金芒开始在他的元宫内肆虐,几欲冲破坚不可摧的禁制。
赤溟痛得就快昏厥过去,浑身经脉都好像要撕裂了。
“赤溟!”赤溟的反应比之前吐血时表现得强烈的多,沈鸢送进他体内的灵力没有起任何作用。相反赤溟体内的灵气在飞速消失,境界步步倒退,已经掉出了真果境。
神识触碰到罪魁祸首,沈鸢顾不得是否会伤到赤溟的元宫,锁住了不安分的金芒。这是什么?他惊疑不定,何曾想金芒像遇见亲近的人,一改暴虐的形态,小心翼翼地围绕他的神识转圈。
“停手,罗浮,你会害死他的。”二者短暂融合的瞬间,房间内莲香大盛,似有仙音袅袅,“沈鸢”轻抬双眸,向罗浮天看去。
“碍事的东西,没想到你会格外偏爱。”冰冷的声音传进识海,赤溟的表情不再痛苦,却听不到两位神主的对话。
“待我了结与他的劫数。罗浮,莫再做多余之事。”话音刚落,无论是罗浮神主的声音还是紫霄神主的声音皆归于沉寂。
沈鸢意识回归,目不转睛地盯着赤溟。金芒无意间解开了紫霄神主的部分记忆,如同拨开迷雾,就连赤溟的古怪之处也看得透彻,悟了个中疑惑。难怪他亲缘淡薄,自幼漠然,却和赤溟相处融洽,原来他们从不曾属于此界。
“原来师兄不是人族。”沈鸢低声说,“你究竟是谁?别再骗我了。”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只是怕你不肯亲近一头妖兽。”赤溟知道瞒不过神主了,脱去伪装,现出冷厉凶煞的真容,金眸中心细长的瞳孔和头顶龙角显示出他非人的特征,就在露出本来面目后,沈鸢轻轻吸了口气。
“十年相伴,我宁肯相信师兄无害我之心,既然如此,妖兽又何妨?”他抬手抚摸龙角,感受到冰凉坚硬的触感,不由苦涩笑道:“师兄多年不改亲热的态度,只怕是为了我的前世罢。九界之上有仙天,不知在仙天时,你与我是什么关系?”
“……我乃赤溟神尊,真身为灵界蛟龙飞升,是你的坐骑。”赤溟说道。神主记忆苏醒得这么快,倒是给他省了不少力。
神魂开始回归,沈鸢越发淡漠了,赤溟瞧不出他所思所想,出神地望着桌上的饭碗,开口道:“既然如此,我有个提议。”
赤溟一幅严肃的模样,沈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