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名为清茗楼的风月场所虽不像望江楼那般文雅,里面的美人也是一等一的娇嫩,水灵灵地惹人怜爱。她们身上的风尘气不重,清婉的打扮有模仿望江楼,即使学不来那些女子的气质,表皮的模仿照样受欢迎。
赵书生隐约松了口气,他承认自己的文人傲骨尚存,说通俗点是目中无人,经历仕途不得志后已经收敛了很多,但仍看不起做皮rou生意的ji子。这些姑娘不是他固有观念里的胭脂俗粉,清雅姿态甚至超越了昔年暗中倾慕的大家小姐。
想到这,赵书生对自家的黄脸婆娘多了些不满。身不由己的风尘女子尚且懂得梳洗打扮,她整日一张憔悴的老脸真不知羞!于是背着妻子来偃江的愧疚稍散,他尽心投入进了莺莺燕燕的欢笑中。
众生皆有恶欲,越是欲望滋生的地方,魑魅魍魉就越是猖狂。短短几个时辰,赤溟就看见了五六只妖魔。它们修为低微,只知上方有道强横的力量,却是发现不了赤溟的,小心谨慎地吸收凡人的恶念。
凡人的欲望不成气候,但架不住成千上万年的积累,赤溟模糊记得灵界曾出一灾祸,靠吸食欲望变成大妖,掠夺上百座城池的百姓性命,最终在正道宗门的围剿下丧命,莫说保留魂体转世再来,直接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
要说起来,那位当时都修到了仙劫境,距神尊位仅半步之遥,还是罗浮天降下的伟力强行灭杀,否则三仙天就该多一位嗜杀成性的魔神了。又或者没来得及升仙,天地的劫数就直接消灭了这尊魔头?
赤溟轻哼一声,修仙啊,任你狂妄嗜杀,不老老实实遵从天地法则,还不是要被毒打。以前造的杀孽,天地可一笔笔地记着呢。
他飞升就因在灵界性子不收敛,差点被雷劫劈成了灰,幸好没干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不然连劫数里的一丝生机都找不到。
所以他到底哪里得了自家神主的青睐?赤溟又开始思考起了这个无解的问题。
嗯?本体那边有状况!刹那间,心神回归,盘腿而坐的赤溟睁开眼,平静地迎接近在咫尺的长剑,仅差一厘,锋利的剑尖就能刺瞎他的眼睛,却停在那里动弹不得。
“我不认识你吧?”赤溟的眼中没有波澜。陌生的男子,说明他们没有见过面。
持剑人受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听他说话,瞪大眼睛,咬牙切齿地说:“浮云仙宫的赤溟圣子,你不记得我?”
谁啊?赤溟不怎么走心地搜寻了一遍记忆,他有意无意得罪的人不要太多!一个个记下来,多累啊?
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赤溟没兴趣了,伸手随意一挥,那人不可置信地捂住脖子喷射的鲜血,倒地死得不能再死了。
本来没有这事,赤溟还是战场上不那么显眼的人,现在所有人都关注到了他以前就待在战场的人不了解,新来的人或多或少听过赤溟的凶名,要不了多久,打他主意的小虫子就多了。他烦得啧啧两声,干脆到妖兽的领地寻清静去了。
如此两边各自和睦了一年,沈鸢早习惯了赤溟成日飞去别的地方。
一年为期,浮云仙宫派人过来传信以及补充资源,沈鸢先是不着痕迹地看了看外面赤溟常蹲的树枝。他没回来,沈鸢有所放心。如果宗门发现赤溟擅自跑来偃州,即使是一具分身,也要大力责罚。仙宫看赤溟不顺眼的人够多了,到时他总会吃亏。
“圣子还有要问的吗?”来人恭敬地说。
沈鸢颔首道:“可否告知赤溟圣子如今的状况?”
那人脸一僵,留仙圣子和赤溟圣子关系好在浮云仙宫里不是秘密,他不敢隐瞒,小心组织语言说了赤溟受罚的来龙去脉,末了说道:“掌教罚赤溟圣子去战场修补阵法了。”
师兄怎么会是说这种白痴话的人?沈鸢心中怀疑,先是以为有人诬陷赤溟,而后他想到了某种可能:赤溟做这些事,怕不是计划好的。他究竟想干什么?
难怪沈鸢是最了解赤溟的,他想的第一件事不是赤溟暗藏恨意,反倒是联想到了别的。
但是师兄不肯告诉他。沈鸢直觉赤溟想干的不是好事。他看着交错的金线,思绪如巨浪翻涌。
赤溟若有所感,进望江楼的脚步有些滞涩,然后重新昂首阔步。他怂什么呢,又不是进去干见不得人的事。
没错,赤溟变回了人身,并且打算进观察了很久的望江楼。观望一年,别的风月场所黑气大盛,只望江楼一家上空无多少黑气盘旋,不进去看看怎么知道原因?
分身领了不少本体的积蓄,赤溟的身家别说进去,直接买下望江楼都不成问题。所以他被奉为上宾,有了上最高层的资格。
散去一众前来伺候的佳人,赤溟放开神识慢慢扫视望江楼内部。
一盏翠绿的茶水放在桌子上,沏茶女欠身行礼,走到屋内摆设的古琴边,柔夷轻抚琴弦,弹奏起了不知名的曲子。望江楼的风雅不愧于它的装饰,来这里做欢好之事是不行的,姑娘们虽归望江楼管,身份却是清贵的,得获得她们的欢心,就是皇帝都得册封了那女子才能触碰。
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