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殊大人,您穿戴好了吗?”仙童守在寝宫的门口,扬声问道。
“好……好了!”寝宫内,曼殊正在和他的衣裳搏斗。
曼殊的身体已经好很多了,虽然经络毁坏得最厉害的眼睛还未恢复,日常的轻微运动倒是已经无碍。只是他的筋脉被长庚锁住,无法动用灵力为自己化出衣物,于是开始学起了凡人的日常穿戴。
寻常都是长庚替他穿脱衣物,只是这两日恰逢长庚外出,远走海中赴龙王宴席,曼殊又不习惯仙童贴身服侍,只好自己摸索着穿衣——幸好长庚早有预料,给曼殊准备的是简单的长衫,只需他找到头和手臂的位置塞进去便好。饶是如此,因为视力尚未恢复,曼殊穿衣依然磕磕绊绊,因此独自处于寝殿当中的时候,他习惯赤身露体,反正也没人看见。
“小仙进来了。”仙童推开寝宫的大门,曼殊循声向这边看过来。
他穿了一身酱紫的长衫,露出白皙的手臂和颈项,胸前曲线曼妙起伏。因为长久滞留于寝宫之中,仙童在过来搀扶他的时候,便闻到了曼殊身上几乎熏入骨髓的馨香气息。
怀远香,安神益气,滋养身体,除了昂贵没什么缺点。
“今日能出去走走?”
“回曼殊大人,今日九重天灵力波动平缓,是个外出的好天气。”仙童一板一眼地回答。
虽然仙界坐落于云端之上,并无人间那风雨雷电的天气变化,却自有一种极具特色的现象——九重天的灵力波动。
仙界之上即为九重天,那里灵力浓郁而不驯,若是有强大波动时甚至会影响仙界之中。虽然在这仙界生活的,大多数都不惧寻常波动,甚至将其作为锻体的一种方式,然而曼殊的身体还未好透,脆弱得很,于是只能在九重天平静之时外出散步。
“也别唤我曼殊大人了,总觉别扭……”仙童的尊称让曼殊很不习惯,“你若不介意,唤我一句曼殊哥哥便是。”
安安也是这么叫自己的,这仙童和安安差不多高,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
“小仙不敢。”没想到仙童居然拒绝了,“小仙断不敢与星君称兄道弟。”
“怎么……”曼殊后知后觉回过神来,闹了个大红脸。
“那随你……”他咬了咬嘴唇,不再说话了。
曼殊由仙童搀着,于长庚的仙宫范围内漫无目的瞎走,累了便让仙童引着他在旁边坐一坐,竟是被他漫游到了一处从来没有来过的地方。
“那边好像有活物?”曼殊侧耳倾听,“是……马?”
“回曼殊大人,此处是仙宫的马厩,里头养着星君的天马。”那天马已经察觉到了仙童的靠近,扬首发出兴奋的嘶鸣,“大人要过去看看吗?”
“好。”曼殊听说过长庚有一匹天马,却从未得见,自是好奇得很。仙童得了命令,搀着他慢慢往马厩的方向走去。
“拂云,这是曼殊大人。”他们站在马厩门口,仙童认认真真向天马介绍曼殊,“星君的……仙侍。”
天马打了个响鼻,拿眼睛瞟仙童,明显是不相信。
“起码现在是仙侍。”仙童补了一句,曼殊的脸更红了。
“你……你好。”曼殊试探着抬起手,想要摸摸天马的脑袋。
他摸到了一块温热柔软的皮肤。
“拂云很喜欢您。”仙童对天马很熟悉,他从一旁取来食物,分出一点放在曼殊手中,“您要试着喂喂吗?”
不等曼殊反应,天马发出一声欢快的嘶鸣,低下头去拱曼殊的手心,将曼殊手里的食物拖出来吃了干净,复而眷恋地舔舔他的手掌,又打了个响鼻。
“它是真的喜欢您。”不过仙童也拿不准,天马究竟是真心实意喜欢曼殊,还是……只是习惯性谄媚而已?
毕竟这畜生跟了长庚几千年,年纪比自己还大,惯常看人眼色,已然是成了Jing的。
“星君。”长庚回来之后,被他抱在怀中的花妖倚着长庚的胸膛,絮絮叨叨说着自己这几天的经历,“前些日子我去了马厩,见到了天马……它叫拂云?”
“嗯。”长庚耐心回答,“它有些上古神兽的血脉,于空中飞行时能排开层云,故而我给它起了这个名字。”
“它很可爱。”想起拂云蹭自己掌心的动作,曼殊便忍不住笑起来。
“是吗?你可别小瞧它。”长庚的手顺着曼殊颈项向下摸,“它虽不曾化作人形,开口说话,却是极通人性的——说不定只是看出了你我关系罢了。”
“不过既然已经说到了拂云,”将曼殊逗得缩起脖子,长庚心情大好,转而提起了另一件事,“总是将你拘在仙宫里也是不是个事,正巧这几日九重天外灵力波动平和,我带你出去兜个风如何?拂云也歇久了,顺便也带它出去跑跑。”
“星君做主便是。”嘴上这么说着,曼殊对外出却是十分期待,当晚翻来覆去不肯入睡,愣是逼得长庚将他收拾了一顿,才在疲累之中慢慢睡去。
第二日一早,长庚便牵着曼殊往马厩的方向去,挥退了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