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就得有大事,童千雪一出现,管家连忙就去联系了聂之鹤,可电话响了好久才接,有两次竟都直接挂掉了,是不想理的样子。管家不屈不挠的继续打过去,第四次聂之鹤才接了,开口的语气很不好,“什么事?”
他那边全是噪杂的声音,又是笑又是闹,还有人在敬酒,应该是还在百日宴上,管家急忙把事情都说了一遍,聂之鹤这一听才真是急了,他迅速走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叮嘱管家一定要看好现场,千万不能让人动手,他马上就过来。
管家连忙应下,再回客厅的时候又叫了两个保镖候着。他时时刻刻注意着,可看聂慎童压根就不在意,还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好像现在被对峙的根本不是他。
童千雪好不容易才能站稳,她一回过神,一把抓住就要拔腿而跑的周琪,恶狠狠道:“你别跑,惹了事你就知道跑!”
周琪急的不行,她就是靠着这段视频才能对聂之鹤予取予求,可内心也比谁都清楚,一旦事情败露了,聂之鹤绝不会放过她。
一想到聂之鹤手段,周琪两腿就开始打摆子,她现在一心一意,只想把自己摘出去,马上指着聂慎童道:“是他,你要怪就怪他!他长的这副妖孽样子,还勾引自己的弟弟,最不要脸的是他,你有气朝他撒!”
童千雪死死瞪着聂慎童,喃喃自语,“对,他做不出这种事,都是你不要脸!”
聂慎童只笑不语,看着这母女俩争来骂去的,真是有意思极了。原来聂之鹤这家内里是这样的不团结,所有人都各怀鬼胎,真就会在外人面前装。聂之鹤放着聂家的名声不要都要把这女人认回来,还真以为他多有孝心,现在看也不过如此,做个表面功夫罢了。
他只有在别人眼里是完人,可在他聂慎童面前,就是个龌龊无耻的下流货色。
看童千雪这一身光鲜的,穿的像模像样,还能气的从宴席上跑出来,受的打击果然也太大了。聂慎童还不忘给她加把火,“你怎么不敢问,那天晚上我们在做什么?”
看童千雪完全不敢接话,聂慎童慢慢站起来,同样慢悠悠的擦过手指,就把shi毛巾扔下,十足还是那样的不可一世,这实在大大刺激了二人。周琪首先就想起被泼了一脸汤水的那次,心中又毒又气,“你得意什么,你这个乱lun的畜生,你还不是要陪我哥哥睡觉!”
聂慎童随意的扫她两眼,想到她前段时间跑来拿视频讹钱,心中越发的可笑,“要说最没做好榜样的,不正是你旁边那位吗?我想你该不知道,她年轻时的风流韵事可不比我的少。”
周琪刚面露疑惑,童千雪已经大叫出声,嘶吼着朝他冲,旁边的保镖立刻上去将她拦住,论童千雪怎么用力也碰不到他的边。聂慎童就冷眼看她发疯的模样,这场面可真是似曾相识,不过从前他觉得得意好笑,现在却多了丝无可奈何的悲凉。
凝在唇角的笑意越发生冷,聂慎童将脸一偏周琪,“我教训你妈的时候,你连个胎盘都不是,现在有什么胆子来我面前耀武扬威。好好问问你这不要脸的妈,当年有多少人看过她没穿衣服的照片。”
话音才落,就是悲嚎的哭叫,还夹杂着周琪的质问,聂慎童压根懒的听,任何一个字眼落在耳朵里都嫌烦,一转身就自顾自的上楼去了。
回了房间,聂慎童把门开着,楼下的喧闹声就没停过,全是哭声骂声,他只管坐在床边看着窗户,那么干净的玻璃,透进来的全是金光,冬天了难得还会有这么好的太阳。现在都年底了,等过了年,都已经是爸爸离开的第十年了,真是恍如隔世。算了算,如果他也能活到六十二岁,还得再等十几年,真的太难熬了……
定下神来,透过这面玻璃,都仿佛能看到聂同泽正攀着梯子,扶住窗户要跳进来。那是多久以前了,还在年少的时候吧,他正烦于聂同泽的纠缠,一到晚上就防贼似的把门堵住,爸爸来一次就骂一次,一直到把他气走了,还以为自己就能安心的睡觉了。结果谁能想到呢,这不要脸的老男人竟然跑来翻他窗户,压着他好一阵教训……聂慎童一下笑了,看的太认真,男人的影子都好像出现在了窗外,他刚要站起来,就听到呼吸声循着走廊里来,这倏然间他渴望的影子就淡去了,童千雪进了他的房间,她额头上正淌着血,不知道怎么磕破了,望向聂慎童的眼神竟这样充满了视死如归。
聂慎童都像是感知到了什么,期待的看着她。
童千雪走过来,膝盖一弯,却直接朝他跪了下来,哆嗦着去碰聂慎童的腿,“都是我,都是我的错,你要报复就朝我来,放过我儿子。他好不容易才有今天,你放过他,放过他……”
说话间就快朝聂慎童磕头了,眼泪婆娑不止,“他小时候已经吃了那么多的苦,他什么都没有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家,你放过他好不好,让他回家,让他做个正常人……”
聂慎童只管听着,反正无非就是这几句,聂之鹤多不容易,他多需要一个家。大概她也觉得聂同泽就是被自己害了,都没能颐养天年,现在换了聂之鹤,说不定,还是会落得一样的下场。
任童千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