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梦见前尘又为了孕期不适,一早起床便Jing神萎靡。
她见厉封敖神色不豫,问了几句问不出所以然,实在不舒服便放下了,到了僻静的角落吐了好一会儿才走回来。
往常她一吐厉封敖紧张得跟什麽一样,如今不但放着她不管,连搀扶一把也不愿意。裴清不是没有察觉厉封敖的转变,她真心实意地问过他,他不愿答,如此,她只能把这件事情放下。
厉封敖带了食物回来,又见裴清不怎麽吃喝,顿时发了脾气,"你不吃又不喝,要怎麽生孩子?"
裴清清丽的小脸才因为孕吐一脸惨白,如今听了厉封敖的话又刷白了几分,"我对你而言只剩下生孩子了吗?"
厉封敖一向不对裴清说谎,他的沉默成了默认。
裴清一向矜贵骄傲,"那便不要管我吧。"她不舒服到想蜷曲的身子反而因为一股气血翻涌挺直了腰脊。
她到了小河边褪去了衣衫,也解下捆绑得紧绷的酥胸。与带着红肿勒痕的胸脯不同,白净的小肚子已经可以看见微微的凸起,她将自己浸入水中,令凉得有些过头的河水冲刷着她纤细的身躯,冷激的寒凉自脚底窜出,逐渐麻痹了她的四肢全身。
厉封敖在旁边待了许久,见裴清一直没有浮上水面,连忙下河查看,发现裴清温柔的褐色眼眸布满血丝,眼眶泛着红,那时他知道了,裴清在哭,不愿意让他看到,躲进了河里。
他拉住裴清,心里涌出一阵阵的酸楚,在看到裴清睁眼的那一刻便知道,莫说裴清害死龙骑兵,便是龙宫是她所灭,他也恨她不得。她像一尊美丽高贵的琉璃美人,本应该不食人间烟火,却为了他落尽了眼泪,怎麽不叫他怜惜。
上了岸之後,厉封敖开口问她,"你可知道天坛的绝灵阵,龙骑兵为了保护袖月全数死绝。"
她轻咬着惨淡的唇瓣,开了檀口,"我不知道袖月会跑来天坛,对不起,我不想你们卷入我跟天帝的恩怨,所以什麽都没说。"
"殷朝该灭了,所以我放了向克烈和他的大军入关。"
裴清美丽的脸庞没有一丝血色,她低垂眼眸,纤细的手轻轻抚着她微微凸起的小肚子,像是安抚着躁动不安的小抱抱。
一切好像她算无遗策,其实不然,她若能算尽世间事怎麽会失身又失心,还怀上意料之外的孩子。
她只算到了老皇帝的死与凌菲重伤,借了外力铲除老皇帝。位於殷国首都的天坛其实是天帝的龙脉最Jing华之处,她引来必然的狼烟烽火,加快了朝代更替。
殷国二皇子殷离年死去之後,殷朝早已没了能用的兵将,只剩下镇守首都的羽林军。而这些羽林军大多是得了祖先余荫的二世祖,成日群聚赌博狎ji,有些甚至强占良民之地,掳平民女子为妾,真正的大坏事没本事做,小坏事藉了祖荫做了一大堆,命中注定死於殷朝国破。
她拿他们肥厚膏粱的血祭天,正好还了天帝污她龙脉令她中屍毒一事,天帝与凌菲较劲,她无意间发现了凌菲Yin谋隐而不语,害死了龙骑兵。凌菲画了绝灵阵不但害了蛇神殿下,还成功算计了天帝,却在最後让天帝破阵,阵法反噬重伤,她再来应该会急着抓袖月跟小蛇神,吞食了她们疗伤。
裴清将事情始末细细道来,没有一丝隐瞒,也不曾掩饰自己的算计。她本来嘱咐厉封敖带着龙骑兵保护袖月算得便是这一仗之後凌菲会想尽办法抓袖月,并不是让他们在天坛白白送死。
她也没有办法怪袖月跑来天坛观祈雨舞,毕竟蛇神殿下是袖月生母,白蛇真君是袖月第二世的生父,他们皆在天坛,袖月来天坛是情理之事。
只能怪她近来Jing神不济,没将事情安排妥当。她知晓天坛祈雨舞到她安排向克烈大军入关已经竭尽心血。
厉封敖抱着裴清入怀,告诉她,没事了,他不怪她,一切Yin错阳差。
如暖阳焕发的金色眼眸满满的泪,想到他对裴清不理不睬,还有默认他是为了孩子才待在她的身边,在她孕期身体不适时冷眼旁观,看着她吃力地起身。
裴清的shi发抵在厉封敖的胸口濡shi了他的衣裳,她推开了厉封敖,却见他泪流满面,抱着她越发用力,泪溶溶的滴落在她的脸上,又滑落她细腻的脸庞滴进那shi答答的一片衣襟里。
厉封敖亦分不清胸前是水渍还是泪渍,全是不舍裴清,"裴清,我们成亲好吗?"
"厉郎,不行。"裴清这时知道了厉封敖反常的原因,怎麽也不可能答应成亲。
"你怀了我们的孩子。"厉封敖大掌抚着她微凸的细嫩肚皮。
"我把小抱抱生下来交给你。"大掌覆上的温暖犹如一股暖流,静谧地流淌着。裴清顿时觉得腹部疼痛不已,冷汗滑落她Jing致的小脸,偏偏又分不出是冷汗还是沾shi发丝的水露。
"我们呢?"厉封敖施了一个小法术烘乾了裴清如丝缎般的长发,满心的悲怆,皆为那挑拨人心的梦境而起。
他丢掉了钥匙,门却开了,用极其刁钻的方式白描着裴清的冷血与狠毒,全然不似他熟悉的裴清。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