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秦峥半坐在床上看一本西文书,简短地应了一声,顿了顿,又道,“要不你也别见了,陪我看会儿书可好?”
秦峥现在身上有伤,太后和皇后都心疼他,不叫皇帝拿任何朝政之事烦他,太子殿下这几日在成平殿里也自然乐得清闲。
他身上有伤,还是为了她,他又明着表示自己这么多年心悦于她,甘棠这几天对于秦峥几乎是达到了有求必应的程度。
也因此,甘棠深刻的知道,说是陪着他看折子,一会儿会变成什么暧昧样子。
他力气大,没有伤到的右手也格外灵活,她顾及着他身上有伤,不敢打,不敢碰,动都不敢大幅度地动,最后还是她吃亏。
甘棠摆了摆手:“自打我来成平殿里,已经晾了她们好几天了,还是出去见见罢。”
裴氏还算安稳,一进来就对着太子妃规矩请安,陈氏则不由自主地拿眼睛往里头瞟,似乎想要穿过宫墙看一眼心心念念的太子殿下。
甘棠作为这两人的直接领导,先从身心健康上做了一些关怀问候,又吩咐纪嬷嬷和荟茹关注一下两人一应饮食起居,不能叫底下人克扣了相应待遇。
难得进到成平殿中来,却依然没有见到太子殿下,陈氏怅怅然离开后,裴氏却在临走之际暂停脚步留了下来。
甘棠看了她一眼:“裴良娣还有事?”
“昨儿得了皇后娘娘允准,家里母亲得以入宫见了妾身一面。妾身的父亲前几日刚刚去了兵部任职,道是大皇子舅父霍贤也于近日提拔至正二品兵部尚书,且似是有针对甘相的的苗头,太子妃且要告知丞相务必小心。”
看甘棠见过两位良娣之后有些忧心忡忡,秦峥放下手中书卷,对着妻子发问道:“怎么了?难道她两个又给你找了不痛快?”
甘棠摇了摇头:“听说霍贤霍大人回京了,似乎还有针对爹爹的倾向,霍大人这几年越发势大,又是大皇子的舅父,我……的确有些担心爹爹。”
秦峥招呼甘棠坐过来,有些无奈地轻轻捏了捏她的后颈:“当初霍家被我外祖压了那么久不得翻身,可甘相轻轻松松就叫我外祖父远去外放凉州,孰强孰弱,一目了然,你怎生会觉得霍家能动得了甘相?”
甘棠警觉地看了秦峥一眼:“殿下,你是储君,李家不可能一直在凉州安营扎寨,以后总要放回来的,不是么?”
甘棠毕竟是甘霆的女儿,跟着父亲和兄长这么多年耳濡目染,即便只是猜测,也将事情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没错。”
秦峥给了她肯定的答案。
甘棠紧张地拿手指抓住了秦峥的袖子,“那你呢?你会不会因为当年之事,站在你外祖那边,同样也对爹爹不利呢?”
“不会。”
“好像自打那件事发生以来,你同皇后娘娘都没有找过我们家麻烦。”甘棠想了想,有些不解道,“这是为什么呢?难道你同你外祖关系不好的么?”
“正是因为我关心外祖,才会觉得甘相这么做是对大家都好的,这里头的意思,你想想就该能明白。”
再说,他已经有了甘棠,不管日后如何,就算为了甘棠,他也绝对不会做出对甘家不利的事情。
对大家都好么?
甘棠想了想,基本也明白了太子的意思。
李家当年斗倒了霍家,春风得意,又有太子这个储君在,在朝堂之上拉帮结派巩固自己的势力,做起事来也更加有些肆无忌惮,甚至想着干预皇上和太子的决策,只为了给自己行方便。
皇帝怕是心里头早就想办他了,只是顾及着太子的面子,不好直接出手。而太子是个合格的储君,一向公私分明,恐怕也对李家的行为早有些看不上。
可他们两个都不能对李家做些什么:皇帝若是直接发落,等于给朝廷内外一个新的讯号——他对养育皇后的李家有所不满,很容易波及到太子和皇后,产生一系列不好的效应。
而太子作为李老太爷的亲外孙,若是直接出手清理,很容易被人诟病,扣上不孝的帽子。
而甘霆的那番动作恰好帮两位完美解决了这个问题。
可饶是如此,甘棠依然对于太子有些不大放心。
“那殿下可以给我做个保证么?”
最好能白纸黑字写下来。
秦峥看她这一副认真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逗她,“这可就说不准了,谁知日后如何,还是走一步算一步罢。”
甘棠爬上床来,软软地抱着他的脖子,请求道:“不过是按个手印签个字嘛,没什么大不了的,你素日里签了那么多公文,怎么就能差我这一个呢?”
秦峥继续逗她:“可我从来没写过这种保证,历代储君怕是也从没做过这种事情,你这要求也太不合情理了些。”
甘棠蹭着他的左耳撒娇道:“那殿下就为我破一次例,成不成嘛?”
秦峥偏头吻上她的唇。
甘棠执拗地转过头来不给亲,只听身后人妥协道:“给亲我一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