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杜冉翼在警局里看见面前的小傻子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来。
谢家的小少爷谢灏轩,虽然是个傻子,但是也是个金尊玉贵的小傻子。从杜冉翼认识谢灏轩以来,这位小少爷就永远都是那副干干净净的漂亮模样,在这样的外貌加成下,那些傻里傻气甚至都不令人反感,反倒让人觉得这位小傻子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孩子一样天真可爱。
只是现在,小傻子蹲在墙角,双手环膝,脸也埋在腿间,整个人都蜷成了一团,像是只受惊的小动物一样。他身上本来穿着的合身衣物不知道去了哪里,现在穿的一身脏兮兮的衣服破破烂烂——就他现在这个样子,杜冉翼要是在路上跟他迎面相遇了,可能都认不出来这是他们家的小傻子少爷谢灏轩。
杜冉翼大步走过去,在小傻子面前蹲下来,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忍下心里翻滚的情绪,轻柔地给这只脏兮兮的小流浪狗顺了顺毛:“少爷,我来了。”
然后他便感到胸口一窒,小少爷重重地扑进了他怀里,一声不吭,抱着杜冉翼的力气却大得要命,看起来恨不得把他给勒成两截。
身后的助理刚刚和警局的人沟通了下情况,有些后怕地汇报情况:“……他们刚开始以为小少爷是流浪汉,但是后来发现他说不出自己的身份,只一直念着杜总的名字……”
对于警局的这些人来说,隔壁市谢家的小傻子少爷可能没什么印象,但是最近上面正在盯的这位“杜总”的名字却是记忆犹新,毕竟,新来的协查处理杜总的那位警督,在审讯室和这位杜总呆了一晚上后,第二天出门就被人套麻袋给揍了。
虽然完全没有那些袭警的凶徒的线索,但是新来的那位小警督不是本地人,还是前几天为了“杜总”特意来的,在本地别说没仇人了,连眼熟的都只有几个同事,谁都看得出来小警督被套麻袋一定是杜总干的。
而这个连自己家都说不清的流浪汉,却意外地一直念着杜冉翼的名字。
难道是杜冉翼的仇家?
于是,他们便联系上了杜冉翼。
杜冉翼神色淡然,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披到小傻子身上,这才看到小傻子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了一些。
“少爷别怕,我先带你回酒店。”
他话音刚落,身后却传来一个熟悉得让他恨不得上去捅一刀的声音:“杜总不介绍一下这位……小朋友么?”
杜冉翼呼吸一滞,脸上露出厌恶的神色:“看来江警督的身体恢复的很好。”
江夏衡笑了笑,这个表情似乎牵扯到了他嘴角的淤青,他轻嘶了一声,却不忘初衷,仍固执道:“这位小朋友是杜总的什么人?”
他本来生得十分英俊帅气,是那种干净挺拔的相貌,前几天却被人套麻袋揍了。其实那些人完全没在他手底下讨到好,保底至少有三个骨折,但无论如何,看到他帅气脸上的淤青时,没有人会觉得他赚到了。
杜冉翼感觉自己的衣角被小傻子谢灏轩扯了扯,他低头发现小傻子一脸催促,似乎迫不及待地要离开这个地方。
再抬眼的时候,江夏衡盯着小傻子少爷的眼睛里已经快冒火了。
三天前,杜冉翼刚来就被这里的警局以“有人举报性交易”的理由给请到了警局,叫杜冉翼完全没想到的是,江夏衡这个小变态居然在审讯室里,趁着自己被手铐铐住了的机会上了自己。
在最后,这个小变态还往自己身体里射满了Jingye塞住了。
回到酒店以后,杜冉翼支开所有下属,在浴室里折腾了半晚上才把所有的Jingye弄出来。但江夏衡那根性器在身体里贯穿的恐怖感觉却过了两天才散去。
对杜冉翼来说,他没有找人来给江夏衡脑袋上开一枪都是对他手下留情了,现在要不是小少爷的事忙,他能再在警局里揍江夏衡一顿。
理也没理江夏衡,杜冉翼径自和小少爷上了车。
他给张鹤修打了个电话。
“我找到少爷了。”杜冉翼说道。
张鹤修应了一声,又跟杜冉翼说:“云叔把谢家所有人都罚了三个月的奖金——少爷是偷跑出来的,不知道是谁帮他买的去你那里的票,你走了以后他装作绝食,结果第二天就从谢家跑出来了,昨天我们才发现。”
杜冉翼瞥了趴在自己腿上装睡的小傻子一眼,昨天听说小傻子跑丢了,他连手头的事都顾不上了,手底下的人查了一晚上,最后终于找到了人,结果人却成了这样。
就像是家里Jing心照顾的纯血漂亮小nai狗,偷偷跑出来找人,却变成了脏兮兮的小流浪狗,叫人又气又心疼。
张鹤修继续:“有人说,云叔是故意让小少爷跑出来的,就像当初小少爷出车祸伤到脑子变傻的那次……”
“鹤修,”杜冉翼打断他,“慎言。”
“我们都知道,少爷出车祸是因为他坚持要退婚,被退婚的那家狗急跳墙,而且那一家,两年前该进监狱的进监狱,出国的也出国了。”
张鹤修对杜冉翼的这番话不置可否,却也没有再说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