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跑了。”
辛先生没有追上去,他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对着程鹰说:“我会如实报告陛下的。”
“随你的便。”程鹰自顾自坐回床上打坐运功,运行三个小周天后身体终于清除了所有毒素。睁眼后发现房间内已经空无一人,唯有一桶热水放在房内,正冒着热气。
“在宫里当公公的人就是不一样。”
程鹰泡澡洗干净身上的痕迹,回想起少年抱着他抽送的模样,下身又开始热了起来。
“早知道叫他拿冷水了。”
辛先生将他曾经是皇帝禁脔的秘辛告诉了应鹿,看来在那个时候开始,这位辛公公已经把应鹿当成一个死人看待了。程鹰在热水中又运行了一个小周天,身体顺利平稳下来,但少年的一颦一笑却在眼前越发清晰起来。
程鹰希望他跑得远远的,皇帝虽然放他离开,却派了这些人监视他定时汇报他的踪迹。辛先生是高手,其他人也不差,他们一拥而上的话应鹿和他都应付不来。
如果应鹿不再出现在他眼前,皇帝也不至于专门派人去追捕。
“你可要好好逃啊。”
然后第二天一早,程鹰睁眼就看到应鹿坐在他床边吃包子。
“…………”
“你醒了!早上好啊。我买了早餐,赶紧梳洗吃了吧。”少年一边嚼着馒头一边开朗地说,“莫怕,那阉人没发现我。”
“你还真不怕死,”程鹰赶紧把窗户关上,指了指地上被飞刀插穿的三个洞:“昨天没受够教训吗?”
“小小苦楚等于激励。”
少年咽下最后一口馒头,拍拍手站起来挺起胸膛认真地说:“大叔,我要对你负责任!”
“什么负责任。”程鹰反应不过来。
“就是那个……”应鹿白皙的脸颊透着红,“虽然是为了解毒,但我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
程鹰说道:“不必了,我又不是女子。而且我早就被人弄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他语气平淡,眉眼间却有抹不开的忧郁,明亮双目也黯淡了几分,好似想起了什么不好的记忆。
“但我还是想对你负责任,这是我所希望的事,并不是负担。”应鹿诚恳地拉住程鹰的衣袖,手指在上面绞了一个圈,“你不用现在答复我,我们可以先结伴同游,和你在一起挺开心的。”
经过昨晚的交媾,应鹿已经理清了自和程鹰第一次见面后的悸动是怎么回事了。师傅说的有缘人,可能就是指一见钟情吧。和这个男人在一起时,胸口好像塞满了热馒头一样涨涨的、暖烘烘的。
应鹿知道自己的心意后就像头一往无前的小牛,看到障碍只想着一个个掀翻撞翻。但程鹰不是,他对应鹿只有一点好感,更不希望他陷入危险。
程鹰摇摇头:“想必你也猜到了,命令那个公公监视我的人就是当今圣上。我是罪臣之后,也是他的禁脔。后来皇帝腻了,我得以作为一名侠客游历江湖。”
“既然那家伙把你舍弃了,为什么还要安排个阉人监视你,自己不吃还占着不准别人吃,又不准你找新人,太过分了。”应鹿气鼓鼓地说。
“我如今的生活已沐皇恩了。”程鹰苦笑,“他对我已经没什么情分,安排人监视不过出于面子问题,又或者监视我这个罪臣之子有没有通敌反逆。”
“此言差矣。”客栈门外有人插话道。
程鹰和应鹿认出这是辛先生的声音,顿时警惕地盯着门。辛先生倒是不慌不忙地开门进来,自顾自地坐下倒茶,看起来没身体敌意。
“程鹰,你大白天关窗是生怕我不知道你藏了个男人对吧?”
程鹰冷笑道:“你说‘此言差矣’是什么意思。”
“陛下政务再繁忙也会隔天看一次我的飞鸽传书,昨天我用了紧急联络,他马上回信‘不用处决那个少年’。陛下对你的情分,宫里多少妃嫔也望不来。”
“那多谢陛下不杀之恩。”程鹰冷笑行礼,心道:多少妃嫔望不来……那我妹妹的命呢?一个人的性命就在皇帝一念之间,是宠是虐也不过帝皇一时心情。既然望不来,当初怎么就没人愿意来替了他和妹妹。
“噢,我不用死啦,那我天天来。”应鹿得意洋洋地说。
辛先生睨了少年一眼,对着程鹰用不容拒绝的语气说道:“还有,陛下9天后会南巡到此地。他说很挂念你,希望一会。”
程鹰脸色苍白如坠冰窖,心中深埋的恐惧齐齐袭上心头,如同万蚁噬骨。他甚至差点站不住,多亏应鹿从后扶着他,并低声安抚。
“他……他要见我?”程鹰声音颤抖。
“是的。陛下指名要见你。而这次南巡,六皇子同行随圣。”
辛先生笑得胸有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