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一个解气。
阮瓶冷漠的抬腿便走。
笑笑扶着阮瓶,转过头对着赵简咂舌:“大人,那男子似不行了?”
阮瓶瞥着眼,哼一声:“不行了?”
膀大腰圆的东山抚城人护院汉子卫李子立刻蹲身探了探赵简的鼻息和颈脉,看到赵简领口露出的一点纱布,脸色也僵硬了:“主子,这位公子,他发了高烧,身负重伤。”
“如果死在咱们府邸,大人,怕是对咱们名声不好。”
阮瓶厌烦的瞪了一眼卫李子,卫李子立刻不敢多言。
“抬进下人房去,随便扯个郎中为他医治。”阮瓶摆摆手,再不多说,迅速走进宅地内。
他还急着看两个亲亲幺儿呢。
昏死在地上的青年被抬上担架,左眼微睁开一条小缝儿,嘴角冷冷下撇。
他就知道,阮瓶定然心软,这不还是让他进来了。
然而后事却超乎他的预料,他竟然被安置了下人房都不如的马棚?金尊玉贵的亲王虽然也吃过不少苦,但这“苛待”来源于他那小王妃他就全身上下都充斥这戾气和排斥。
凭啥?
住老子的房子,吃老子的,用老子的银子,现在却这样对老子?
强撑着“病体”气势汹汹的想要去问责,但脑子灵机一动,叹气。
到底忍气吞声的继续睡马厩。
赵简虽贵为皇子凤孙,但碍于母族出身低,在宫廷不受重视,成为先皇背后有力的臂膀后,一直混迹于民间和外邦,屡立奇功,适应性如同野草,极强。
这不,自个儿把马厩收拾的干干净净,搭了个木板床,天气冷了,还要多了一条旧棉被,闲暇时还烧水给马儿洗澡,驯化,甚是自得其乐。
然而只有夜半无人时,他带着一身腥臊的马粪味儿,一脸菜色的召来了心腹死士无情。
“你去跟你那个表弟说,让他替本王求求情,至少给本王一个下人房,哪怕是柴房也成,这味儿熏得本王饭都着不下。”
无情探头探脑的:“殿下,要不,还让阿令易容假扮您,您的身体也经不住这样折腾啊?”
“哼哼,当年被流寇一画戟穿胸,本王都硬是在山里躲藏了半个月也不曾死,这点小伤怕什么。去去去,快去和你那个表弟说。”不耐烦的赵简撵小鸡子似的撵自己的心腹。
无情要离开时,他又突然叫住,浓长眉一蹙,歇了歇:“让你那个叫什么烂栗子的表弟离王妃远些!”
“是。”无情差点没被自家王爷给酸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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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几天就这么过的?”阮瓶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卫李子点点头,退后两步,再退后三步,想起兄长的吩咐,有点尴尬:“主子,听闻他原先也是贵胄亲王,虽然落魄了,但咱们这样待他,是不是也有些——”
阮瓶戾瞳瞪视:“有些?”
卫李子闭嘴,心里苦哈哈,他本来就是王爷派心腹安排保护王妃的“线人”,他表兄又说他就是王妃的人,但现在弄的他里外不是人,成了夹心儿馒头似的馒头包。
“你站那么远干什么?!”阮瓶心情不佳,见护院大汉就像躲避瘟疫一样站在了五米开外。
“小的昨儿得了红疹,瘙痒难耐,怕给主子也染上了。”
阮瓶扶额,寻思一回,咬着小红嘴儿,Yin森森的露出白牙儿:“哼哼,你去,把他转到下人的通铺去睡。”
“粗使杂役房?”
“不错,另外,告诉管事,要给本大人好好调教他!就在我这正院里调教,让所有高等的奴仆们挑剔他的错处,并且示范给他看。”阮瓶银牙咬着梅腮,十分解恨
笑笑是一向没见过赵简不清楚赵简的真实身份的,毕竟这府里被阮瓶来了个大换血,曾经赵简的中仆都被阮瓶打发到富饶的庄子上去了,甚至还大方的每个人赏赐了不少金银。内情人没了,现在府里的人自然也就不知,对赵简态度自然也就不好。
赵简被弄到下人房休息了三日,期间被奴仆伺候着上了最好的金疮药也喝了最好的内补药,就在他沾沾自喜以为有门路时,第四天他被拎到了正院廊下学习“规矩”了。
“你那是什么姿势?真是没用,白白浪费干粮,看着我做一次。”教习的高等奴才小方单膝下跪行了个很是喜庆的千儿。
正是标标准准的男奴对着主子行的礼。
赵简气的头重脚轻,差点厥过去,他一介贵胄跪天跪地跪皇帝皇后,其他人哪儿有资格让他跪?何况还是这种奴才行的千儿礼,哪怕他现在的庶民身份也用不到如此啊。
老管家不乐意了:“你到底能学还是不能学?一日为奴一日就要孝敬主子!不过是这么简单的规矩你都学不会,白白辜负了大人怜惜你宠你让你进府的厚待!”
赵简气的鼻孔冒烟:“怜惜我?宠我?”
其他几名教化‘奴仆’交头接耳:“就不应该放他进来。”
“就是就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