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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吧,想做什么,放手去做,岚儿,你的才干不应该被埋没,我永远都支持你。”赵平佑给甄流岚梳头发,娴熟的戴上后冠。
二人在宫门口告别。
赵平佑扶着甄流岚上了二十四人抬凤撵后,夫夫抱着,甄流岚担心不已:“夫君,罪己诏的时候,不可以硬撑,答应我。”
“放心,你以为那些人敢真的用鞭子对付我吗?岚儿,你去安心做你的事儿,等你回来,就是清清静静的一片了。你和孩子好好的,不必担忧我。”赵平佑亲亲甄流岚的额头,把甄流岚送至别苑,自己骑马去天观了。
头都没回。
他没看见,甄流岚不舍得的眼睛。
甄流岚什么都知道,赵平佑之所以如此,就是要把他支开,不让他看到赵平佑罪己诏时候受鞭刑的惨状。
闭了闭眼,甄流岚稳住心神。
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他要好好辅佐赵平佑,一味的儿女情长,会坏了赵平佑的基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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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两夜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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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观。
午时三刻,一块巨大的刻满字的石碑立在祭天圆台中央偏左的位置,平行偏右则赤裸着上半身盘腿而坐着帝王。
已经两天两夜水米未进的赵平佑闭着眼,嘴皮开裂流血,赤裸的高大精壮上半身各种狰狞的结痂粗深鞭痕。
“第三十九鞭。”太监一鞭一鞭子的数着。
“噼啪——”御前侍卫统领甩一鞭子,顷刻皮开肉绽。
赵平佑额头全是热汗,初夏里,新伤接替旧伤,满身的鞭痕,说话干涩暗哑:“朕已微德,成继大统,意与天下割旧替新,刀俎鄙概,不期倚任非人,遂制朝廷动荡,百姓不得安,鞑虏寇獗……今年正月,复上干皇陵西南郡地,祖忾民仇,罪实在朕,于是张兵措饷……上行下效,朕之错,明人不查,使得能人不得为用,奸佞小人猖行,文武百官亦自省自身……免除天下之弊。”
几千字的罪己诏,赵平佑背的行云流水,虽然受伤不轻,但内里在身,平时又多吃灵丹妙药,身体坚强,因而精神还好,还坚持的住。
每天九十九鞭子。
甄流岚把自己的心腹护卫夏毅调给了赵平佑,自己留着夏骁。
现在夏毅成了御前侍卫统领,赵平佑苦笑,不得不说甄流岚给人给的好极了。
这伤口看似狰狞吓人,其实都没有见肌理见骨,伤的都是外层浅浅的皮肉。如果太轻,那些老臣们看着又有话多语了。
此刻牢狱中的石立该吐的都吐了,一些能留的中立迂腐暗中小动作不断的老臣内臣们,赵平佑留下了一多半,让他们看看他们自己的把柄,务必选择支持遣散后宫,支持新政。剩下的,就待自省后,他赵平佑立刻开刀收拾他们。
尤其是钱留仙!这小子聪明,察觉到不对,告病了不出门了。
赵平佑锐利的目光盯着围绕着祭天圆坛的文武百官。
呵呵,自己祭天,这群人他点名,也都必须得跟着熬着,不过除了前排有的偷偷摸摸吃一点点东西,借着叩拜不动的姿势,以为他赵平佑不知道。
三天,每天九十九鞭子。
最后一天,又是繁复的求雨,祷告,罪己诏背诵,祷告灭除瘟神。
赵平佑有些熬不住了,旁的没什么,只是他太渴了。又被暴晒三天,头晕眼花。
“龙御起归,圣天昭昭,庇佑大炎。”
最后一套结束了,赵平佑应付的摆手“平身”,让礼部办剩下的,自己想赶快回宫喝口水,站起来都有些摇晃,突然眼睛一凌,寒光从东南方直直飞射而来。直对着赵平佑脖颈命脉,赵平佑冷嗤,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推开搀扶的太监,一个转身避开,拔出靴子里的匕首“铮——”地挡住了暗器,手肘一用力,一个反弹,那暗器顺着飞刺而来的方向弹回去。
“救命啊……”朝臣门吓得抱头鼠窜,好在有一半留下跪在地上挡在赵平佑身前。
暗卫首领高声:“留下十八个保护陛下!!!夏毅你统管,其余人跟我走!”脚尖点地,轻功雁子似的飞身过去追。
御前侍卫夏毅和几十个精兵高手把赵平佑紧紧护围。
赵平佑气笑了,摸着刚刚和暗箭擦皮儿而过的颈子:“好啊,真是好。朕的好臣子们。”
“陛下陛下,回禀陛下,后君殿下,就在天观门外——”小太监急匆匆的跑来。
“什么?皇后来做什么?!啧!!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赵平佑又惊又慌又气,一脚踹开太监,更怕还有贼人会伤害到甄流岚,急哄哄的水都没喝一口,穿上袍子,拿了剑就往外冲。
“听朕号令,你们全都去保护皇后!!去!!”
崔随安已经赶来,脸色跑的紫红,气喘吁吁:“陛下,皇后皇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