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太监连扶带抱,最后还是宫女儿们抬来了春凳,赵平佑趴在上头紧紧抱着板凳不撒手,边哭边叫甄流岚:“雅清……雅清……”
好不容易把耍闹的幼稚的皇帝弄到了寝殿。
服侍赵平佑的大宫女朱雀、甄流岚的陪嫁紫松、绛檀在一侧生怕酒气熏到了甄流岚:“殿下,让奴婢们伺候吧。”
“不必,你们去换盆温水来,陛下贪凉也不能直用冷水。”甄流岚却半点也不嫌弃,坐在床边,俯身为赵平佑解开衣襟,看赵平佑不停的扯着衣领,醉醺醺的已然神志不清。
这般模样了,嘴里还叨叨咕咕的,说着什么“有什么报应朕都接着!不许碰朕的岚儿!!还有朕的孩子,雅清雅清……呜呜呜……雅清表兄我错了我错了……你别离开我……”
不可一世,冷漠尊贵的大炎朝天子竟然哭了。
纤长晶莹白皙的手指轻轻揩去了赵平佑眼角灼热的泪。甄流岚的手指都被烫痛了,心也跟着揪了一下。
他知道赵平佑对他的愧疚,可从未想过赵平佑竟然这么痛苦,那他们在一起,对赵平佑来说,是否每日都是……都是被这样的情绪折磨着么?
甄流岚难过的抿了一下唇,垂着长睫,细细的为他的夫君擦拭脖颈、脸颊、轻轻拍拍赵平佑胸肩,万分心疼,小小声温柔至极的靠近赵平佑耳边絮语诱哄:“平佑、平佑……好平佑,表兄就好好的就在你身边呀,还有我们的两个孩子,好平佑,表兄在,不哭不哭啊?”
赵平佑一把握住甄流岚的手,紧皱着的浓眉终于舒展开,像个小孩儿似的和甄流岚脸贴脸,渐渐睡去,只是睡着了也死死的握着甄流岚的手。
甄流岚配了赵平佑半个时辰,见男人熟睡,才从寝殿里间儿出来,单手掀开珠帘,走至罗汉榻略坐直,侧转头睨着甄尧海、崔随安等人,冰冷柔缓的声音带着质问:“你们……帮着陛下,隐瞒了本宫何事?速速道来。”
“奴才们不敢隐瞒皇后殿下!!”
“皇后殿下赎罪,奴才们都是听陛下的吩咐小心伺候着,并不敢隐瞒什么。”
跪了一地的奴才宫女儿们,只因甄流岚轻飘飘的一句询问。
“宣周太医、胡先生进宫,我要在正殿接见他们。”甄流岚扶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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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赵平佑睡的迷迷糊糊间听见有人呼唤自己。
“起床……夫君起床……该上早朝了夫君……”
一睁眼就对上甄流岚的笑眼。
“我……我怎么睡着的?”赵平佑脑袋疼的厉害,坐起来,只记得他在儿子坟墓前喝酒,后来的事一团浆糊,全都忘了。
甄流岚摇头,勾唇角:“你就别问了,只怕你知道了,臊的都不敢见我了,夫君,以后除了银阙宫,你在外都不许多饮酒了。”
赵平佑拍拍脑袋,觉得甄流岚说的奇怪:“我酒品一直不错啊,被你说的我赵平佑做了啥见不得人的事,呼。”
接过绛檀递来的漱口水和清神茶、醒酒丸、赵平佑边服用,看到这小丫头还敢偷偷憋笑?
绛檀忍笑忍得辛苦,心说陛下,你都抱着我们主子大腿哭诉求不撒手了,还酒品好呢。
赵平佑狐疑,但时候不早,匆匆洗漱。
甄流岚为他整理衣冠,自然的说起了孩子们的事儿:“你我夫夫,你的心思未免也太重了些,珵儿一出生身子就弱,我是有心理准备的,夫君,儿孙自有儿孙福,细心养育,你我多多做善事,孩儿有个善果就好,只是……珵儿的资质并不适宜做储君,太子封位先这么办,且等日后看看珵儿再说。一家子和和美美,平安同在的过日子,比什么都重要。”
“你……都知道了?”赵平佑声音变得黯淡了,关切的看着甄流岚,握住他为自己整理玉佩的手。
甄流岚微微一笑,踮脚亲亲赵平佑的下巴,吐气如兰温柔声:“你呀,未免把我想的太经不住风雨了,真把人家当做你的女娇妻了?我自个儿原本身子也不好,现在不是活的好好儿的?有什么想不开的,我也不是十几岁的少年郎了~你快去上早朝吧,小厨房我做了你爱吃的鸡髓笋虾仁包、又看着他们做了五香玉葱牛rou饼、冰糖金糕、南边来的小酱菜、还命人熬了浓浓的牛ru燕窝儿,回来我们一起用早膳,可好?”
赵平佑深深的看着甄流岚,没说话低头浅吻几下柔软shi嫩的朱唇,浅尝辄止,舔了舔,执着素手吻了再吻。
甄流岚和他鼻尖蹭着鼻尖,缓缓闭上美眸,清甜的笑声像泉水流淌山间般动听。
“我很快回来,要是时间久了,你就先用些,千万别饿着。”
待赵平佑松手,很是不舍得要走的时候。甄流岚却突然拉住了赵平佑的手,狐凤美眸清澈的望着:“夫君,你等等,我有一样的东西交给你保管。”
“啪——”甄流岚拉着赵平佑,二人进了寝殿内东暖阁,拔步床内床头雕花繁密古朴,甄流岚在床板二寸七分之五又一处的兰草花纹地方轻轻一敲。
“唰————”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