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尖利的声音再次响起:“朝禾大长公主殿下到——北戎华瑟公主到——”
一众臣子看向迈着温苒小碎步,踏入大殿内的中年美妇人,一袭大长公主的五彩缂丝留仙裙镶嵌着北戎特有的皮毛做饰,遍身珠光宝翠,眉眼温柔和善。身边后右侧是一个容色鲜艳明媚的妙龄女郎。
女郎有着浅淡小麦色的细腻肌肤,身量娇小轻敏,一张瓜子脸儿,两颊一边一朵甜美的大酒窝儿,杏眼朱唇,明眸皓齿。
穿着北戎独有的民族服饰,头饰是一圈儿的火狐裘毛儿,活泼细碎的花卉大朵大朵盛放在她的短裙上,小羊皮红靴子挂饰的银铃儿清脆的响着步曲儿。她手指一把镶嵌满珠宝的短剑。笑脸盈盈,观之可亲。
不过,这等的女子在大炎朝,说是美丽不可方物,也有些牵强,但也的确有令人难以忘怀的异域紫色。
朝臣们脸上或多或少的露出一点原来不若如此的表情。
北戎好歹也是曾经戎都王朝的嫡脉,然而嫡公主的容色,未免被吹嘘的过高了些。北戎可是盛出边塞美女的地方。
“臣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万岁,给皇后请安,皇后千岁千千岁。”长公主下拜。
“华瑟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万岁。”
赵平佑:“平身,赐坐。”
寒暄几句,赵平佑的口吻和气许多,朝禾大长公主待人接物极佳,在他年幼还是皇子时,受过她的照拂,因而对朝禾很客气。
“姑母在北戎一切安好?路上奔波劳碌,在皇家别馆可还住的习惯?”
朝禾微笑:“多谢陛下关怀,我一切都好,只是在北戎的时候,时常想念大炎,想念先皇。”
甄流岚温声道:“故土难离,朝禾姑姑人在北戎,身也扎根在北戎,思乡情切也是常有的。”
朝禾颔首:“皇后说的是啊,不过还好北戎待我如亲人,王爷也待我极好。”
甄流岚淡笑:“姑母怎地不带着小王子来大炎朝?也好认一认陛下,认一认本宫。”
“那个淘气包儿,就爱草原,和他父王玩儿的心长了野草,皇后殿下好意,若有机会,我一定带他来。”
朝禾大长公主话锋一转,眼底看向华瑟:“好在华瑟公主有孝心,怕我归途寂寞,陪我来,说来陛下和皇后殿下也是认识华瑟的。”
甄流岚半垂着眼睛,捏起玉盏抿一口酒,余光看向一边装听不见一声不吭的男人,心里好笑:“华瑟公主出落的越发好了。”
“多谢皇后殿下夸赞,只是华瑟蒲柳之姿,皇后殿下妙龄正茂,风华绝代,华瑟望尘莫及。”华瑟活泼的声音响彻大殿,杏仁眼高高的抬着看向甄流岚,又流转带着些羞涩和期待看向那帝王。
说是夸赞,又有些奇怪,谁人不知当今男后殿下比皇上年长三岁,何况待嫁或者已嫁的男子,年过二十就不能称之为妙龄了,这个华瑟,明摆着就是挑衅啊。
甄流岚看着自己无暇白玉般的指节,挑眉。
银阙宫总管太监甄尧海笑呵呵的出声:“哎呦,公主您夸赞也要学学礼数,皇后殿下是男儿,怎能与您女子相比呢?传出去岂不是要笑话公主您?连男儿的姿色也比不过?”
此话一出,大殿内的臣子都嗤嗤笑起来。
连同大炎朝在内的九小国,四大国,谁人不知甄后是大炎朝第一绝色美人。
男人、男儿、女人。男儿虽然也是出嫁子,可姿色在人lun常理中,到底也归为男人一类,既然是蓝颜,怎可与红颜比较?根本不是一类人,无法比较。若真的较真起来,也是女子多Jing致娇媚,如今华瑟公主连大炎朝男后殿下的容色也难以企及,明摆的事儿,偏偏要自取其辱来比较,说出去未免笑掉大牙。
华瑟后知后觉的明白被嘲笑了,一张俏脸变了色:“你放肆——”
一句话还未等说出,手臂就被朝禾大长公主按住,朝禾大长公主责备的眼光瞪着她。
“你难道不知现在甄后在前朝后宫的势力?难道不知甄后宠冠后宫?真是太不懂事了,枉费本宫替你筹谋。”朝禾大长公主瞪着眼,气的咬牙。
一个小小蛮国公主,怎能对大炎朝皇后无礼,就这样还妄图和亲进大炎朝后宫为妃?
拓跋彬和北戎国师完颜库儿一看不好,拧眉起身,赔笑:“皇后殿下,华瑟公主年幼无知久久不曾来大炎朝,规矩不通,还请殿下赎罪。”
“皇后殿下,臣的妹妹粗鄙,怎能与皇后殿下相比?请殿下宽恕她的无知。”拓跋彬一叠声的道,眼珠子都要冒出来似的火热的盯着甄流岚,一边还嫌弃的瞪了自己妹妹几眼。
愚蠢的蠢货,本来想把她送进宫里,提升北戎在大炎朝姻亲的地位,现在怕是黄了一半儿。
赵平佑听出是北戎那不知死活的小子的声音了,霸占似的搂着甄流岚的腰身:“朕的皇后自然是世上第一美人,无需闲杂人等言说。”
甄流岚腾地两腮染上红云,悄悄的掐了一把男人的大腿,低低声:“浑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