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秦墨的辗转反侧,池妍就睡得沉多了。
她在余嘉遇的公寓里一觉睡到大天亮,直到闹钟响了好久,才爬起床来。
洗漱后,没多久门铃便响了。
“昨晚睡得还好吗?”余嘉遇拎着早餐站在门口。
“嗯。”池妍让开身。
余嘉遇径直入内将早餐放在桌上;池妍发现,除了早餐,他还拎了一个大袋子,里面装着牙膏牙刷、漱口杯、梳子、毛巾、拖鞋等等东西。
都是女士的样式,看上去是给她准备的。
“这套公寓自我买了后基本都是空着的,我帮你买了些日用品过来。”余嘉遇,“你一会儿看看还有什么缺的,我让人买了送过来。”
他说着又帮她将东西从袋子里拎出来,一件件去掉吊牌和包装,帮她摆到相应的地方,摆的时候还不忘四处摸摸、瞅瞅:“还有,这些家具家电你也看下有没什么坏的或者不喜欢的,我帮你找人换了。”
“这里呢,平时家政阿姨是一周过来打扫一次,既然你住进来了,我让他们两天或三天过来一次。”
“你上班的地方离这里有段距离;我开了我那辆卡宴过来,就在负三层车库。”他说着将车钥匙掏出来放在桌上,想了想又问,“还有什么我没想到的地方吗?”
“你干脆再给我请个保姆?”池妍挑眉。
“可以啊,不过你口味比较挑,我得花点时间……”余嘉遇。
“打住打住——”池妍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禁打断他,认真看着他道,“余嘉遇,再艰难的环境我都经历过了,你别再把我当曾经的池妍好吗?”
说完又一把拉他坐下:“别忙了,这些东西我自己会收拾的。”
余嘉遇于是笑笑,“今天周末,有什么打算?”
“上班。”
“周末还上班?”
“一般周末都是要上班的,因为有展览。”
“哦,我可以去看看吗?”
在余嘉遇的坚持下,两人吃完早餐一起出门去了美术馆。
池妍虽干了也有一个月了,但平日的工作大多还是各种打杂;于是当秦墨在馆里找了好久终于看到池妍时,她正同余嘉遇在一间类似杂物室的房间里给几副油画打包。
那样的活儿,不是秦墨亲眼看到,他根本不敢想象池妍会做,甚至还做的挺熟练的。
之前池妍说她找到工作时,他就曾怀疑她所谓的工作到底能坚持多久,毕竟她一向三分钟热度——
但他差点忘了,对于她真正喜欢的事情,她其实既有耐心,也极能坚持;就像当初同他帮她补课的时候。
那个时候,她的理想还是当一名画家。
她父亲执意让她考个管理类专业,以后好继承企业;可她一心只想画画,于是表面顺从,私底下却偷偷准备报考英国某所艺术学院。
有次他发现了,于是问她为什么不试着说服她爸?
毕竟她那样的性格,她真要执拗起来,她不可能输给她爸的。
他于是向她表达了自己的疑惑,谁知她听了反问他道:“你所谓的说服是什么?一哭二闹三上吊?那太难看了。”
她笑,“他既然不支持,我就自己挣奖学金去好了;等我拿到了录取通知书,到时也已经满十八岁了,做什么决定,选择权在我。”
她从来都是那样,不肯示弱,不肯示软。
为了坚持自己的决定,她除了每日除了要完成高三繁重的功课,还要想方设法挤出时间练习绘画,练英语……
好在,最后她成功了。
她家出事过后,他找了她好久,几经周折从人口中打听到,她最终如愿去了她曾梦寐的学校。
只是——
后来不知什么缘故,她在英国待了两年又回国了。
后面这件事,还是他还在酒吧遇到她后觉得不对,暗中找人调查的。
关于她为什么回国,他也曾几次婉转地问她,她都不肯说;直到现在;余嘉遇重新提到了这个问题。
“你的工作就是做这些?”杂物室内,余嘉遇似乎颇有些替池妍不值。
“没办法,任何工作都得有一个过渡期不是吗?”池妍反问,继续打包。
余嘉遇一愣,大概是没想到现在的池妍居然能说出这种话,过了会儿又问:“可你以前的梦想不是画家吗?”
“是啊,可惜没天赋。”池妍。
“?”余嘉遇不解。
池妍打包的手忽然停了下来,转头看他:“阿里斯基与龟听过吗?”
余嘉遇:“古希腊哲学家芝诺的那个着名悖论?”
“不是。”池妍,“我说的是北野武拍的那部电影。”
“讲什么的?”余嘉遇。
“讲什么……大概是讲凡人与梵高的距离隔着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
池妍说到这儿顿了下,吐了口气才继续道,“我试过了。在英国那两年,我花光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