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将军,幽州派了使者来求见将军!”
澹台铭知道幽州的郡守是谢经武,但主事的还是严熙,就是不知他为何会突然派来使者,澹台铭神情端肃,还是站起身来,让人赶紧把人请来。
“澹台将军别来无恙,”来人将面具摘下,澹台铭才知道这使者竟是虞婉。无数次想过与她重逢的场景,无数想同她说的话语,如今见到了,这样一声生疏的澹台将军,几乎就叫澹台铭心裂开一道口子,想跟她说自己不好,自从身边没了她,他便过着了无生气的日子,任何事务都不能让他提起往日的兴致。
如今见着眼前的人儿明眸皓齿,肤光玉曜,云鬓轻梳蝉翼,娥眉淡拂春山;花生丹脸,水剪双眸,瓌姿艳逸,仪态万千。澹台铭才知道自己还是有感觉的,而不是一具行尸走肉。
看到澹台铭眼中一如既往的情意,虞婉心里无疑是喜悦的,可这份喜悦里,掺杂了太多沉重的东西。沉甸甸的,让人无法喘息。
沉默了片刻,才道:“澹台将军,虞婉此来打扰,是想确认一件事。”
等她说完,澹台铭才终于三魂回归,慌忙道:“请讲!”他现在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虞婉才好,旧日的婉儿怕唐突她,虞姑娘太过生疏,严夫人,则更是让他不敢面对。
“还望澹台将军如实以告,军中是否发生了瘟疫?”
婉儿是如何知道的,澹台铭拿捏不准她的来意,一时有些犹豫,这再三的犹豫却足够叫虞婉看穿一切,神情端肃道:“将军可知,你几日前让部下往幽州城采购药材,如今城中已有近百个百姓感染,此刻生命垂危,危在旦夕。”
“怎么会!李大夫他们并未感染啊”澹台铭没料及自己不察,已将这些话脱口而出。
“果然!”虞婉抬起头,看着澹台铭:“军中已有疫情,将军为何还要派人混到幽州城内?”
“我并非是有意,虽然我与严将军各为其主,我若要得幽州,那也是光明正大的攻城,绝不会用这种不光明的手段,更未想过连累城中百姓。”
“我想信你,可你难道不知瘟疫有多可怕,你们进城一次,城内便有百号人感染,过不了几日感染的百姓或许还会上千,甚至整个幽州城都难逃一劫!”
澹台铭想说他如何不知,他手下的将士染病而死的早已上百,他若不出此下策,难道眼睁睁看着剩下的十万余将士通通埋于这山谷。
她现在一心为了幽州,一心为了严熙,澹台铭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
“你放心,王妃已经研制出药方,药效显着,之前入药的药材是少了几味才不得不贸然进城,是我们连累了城中百姓,自将这药方奉上,希望城中百姓也能早日度过难关。”
虞婉听说已经研制出药方,便知自己此前的猜测果然没错,又听他口说王妃,他口中的王妃可不就是慕容琅的王妃,她的妹妹!
“妘儿怎么来了军营,慕容琅带她来的?”
澹台铭本是有意想让她们姐妹见上一面,又怕虞婉误会了慕容琅,不禁解释道:“是王妃心系苍生,这回还多亏了王妃,涉身来此危险艰苦之地,夜以继日,与李大夫一同研制出这一奇方”绝口不提慕容琅在上谷的事。
“好了,你也别替慕容琅开脱,这丫头什么性子我还不知道,将军愿意将这方子无偿送给幽州的百姓,我要替幽州的百姓谢谢你!”虞婉朝他一笑,那粲然一笑如昙花惊艳绽开,美得惊心动魄。
澹台铭也笑了,因博得虞婉展颜一笑而感到高兴。
自虞婉不告而别,这一年多,虞妘也是一直未能与她相见,此番重逢,心里俱是喜悦又酸楚。还有久别带来的些许陌生。
百般滋味,涌上彼此的心头。
“姐姐,这一年多你过得好吗?”
“妘儿,我都挺好的,就是没有亲眼看到妘儿出嫁,是姐姐的遗憾”
这一年多,虞婉可说是尝遍了辛酸苦辣,但都过去了,她也不想虞妘再为她分神。
“慕容琅呢,他对你好吗?”
问及这个话题,虞妘不禁甜蜜一笑,不用她多说什么,虞婉也知道慕容琅还是不差的。
看了营帐外的天色一眼,低声道:“时候不早了,我出来半日,也该回去了。”
虞妘哪里舍得就此分开,紧紧握住虞婉的手:“姐姐,你又要走,难道就舍得我,舍得爹爹吗?”
离家这些时日,虞婉何尝不记挂着虞妘和父亲,但她既然已经迈出了这一步,就容不得她再回头。
虞妘的掌心是热的,目光滚烫,一颗心炽热。但虞婉还是挣开了,低声将自己怀孕一事悄悄告诉了虞妘。
虞妘泪眼婆娑地松开她,虞婉也是眼圈一红,落了泪:“以后我会与你写信,麻烦妘儿替我这个不孝女一并孝顺爹爹!”
虞妘含泪点头。
虞婉不舍地又看了虞妘一眼,终于转身离开。
虞妘目送虞婉离开,心中有留有不舍,更多的是喜悦和释然。
有了虞妘赠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