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
秋杀含糊不清地将自己的心中所想讲了出来,胸中充满了绮丽隐秘的快乐,身体的疼痛逐渐被香气安抚,每个毛窍都张开,贪婪地吸食着少年的甜蜜与清香——与想象中无二的,桂花的触感。
热度上升,身体中的神力在逐渐恢复,秋杀手指悄然移上少年尖俏的下巴,分开两人的唇,将那濡湿的桂花糕咽了下去,对着眼前人迷离的红色双眸笑靥如花:“原来凡人的飘飘欲仙,是这种感觉。”
“你!”回过神的夜鸦恶狠狠地将嘴唇上暧昧的水液与碎屑擦掉,一把扯开秋杀的手,侧过脸留在乌发外面一只通红的耳朵。
秋杀拽着他的指尖煞有其事地“嘶”了一声,少年马上皱眉望向她浸着血的胸口。雪白的脖颈绵延至一片无尽的红色,衣服随着她的呼吸起伏,山峦绵延,冰雪消融,鸟语花香……嗅到鼻间的味道,夜鸦立刻转了头,手指颤了颤。
是自己也被她传染了么,她怎么突然,这么香。
秋杀压下涌动的情绪,牵着他的手重新来到自己的胸前,对上他躲闪不及的眼:“小兔子,帮我看看。”
她的试探带着明晃晃的恶意。
对于自认为已经了然人类感情的她来说,恢复之后就对他出手,不再是因为吸引——她是比世人更加恶劣的存在,她活在凡人们重复的恶意中,在血淋淋的交合与强迫中间窥见了几分玄机。
关于那些莫名其妙的上位者想让她懂的,欲望中的滚烫情绪。她需要证明,在告别了那么多自己不舍的影子之后,需要证明有自然而然被她吸引的人,他的纯白无瑕的爱意。
这未经世事的少年是唯一的选择。
在素净的纸张上,让我看到真正不顾一切的纯净感情,会开成什么样子的花吧。
夜鸦垂眼望着她开合的红唇,鬼使神差地听从指令凑近她,骨节分明的手指掀开了她的衣襟。他见过无数人惨死的景象,划开过许多人的脖颈,甚至自己也曾经满身是伤,像个人形的血块……但这一刻他屏住了呼吸,因将要看到的惨状而微微颤抖。
被神力灼烧的皮肤、翻出来的骨头、黏糊糊的渗出液——全部都没有。
她的肌肤光洁如初,她勾着笑抬头看他,她用带着冷香的怀抱裹住他。
“小兔子,你治好了我,不如我以身相许吧。”
“……”
夜鸦睫毛轻轻颤抖,他在如秋风般冷漠的怀抱里忍住颤抖的冲动。多年刀口舔血的本能使他清楚地感受到了这个邀请的残忍,不像之前那样的热烈与迷蒙 ,她现在的气息像是一把目的分明的压在他喉间的剑。
“你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
他似乎知道了她目的不单纯,却并没有抗拒,只是收敛了之前的窘迫与恼怒,垂眼开口道:“我会再杀你一次。”
“你不会。”她抵住夜鸦的额头,与他气息交融。
她如此笃定。
汲取了他部分的神力,与他神魂相牵,秋杀讶异于自己竟能够感受到,他对自己存在如此莫名的强烈悸动和不舍。
“如果你要杀我,有许多次机会,但你不愿意——你欢喜我靠近你。”
耳畔是她的诱骗,夜鸦垂下了眼,心尖无端颤动了起来。
她说的对,他欢喜,不知缘由。
被陌生的少女抱在怀里,知道是被任务目标所救,担心中原的武林高手们对她下手,想要见到她,想要多看看她为自己的容貌惊艳的模样,想要,违抗师父的命令……
是因为她是师父之后第一个亲近他的人,是不介意他与常人不同的人,是另一个,不为世人所容的“妖物”。
“看着我的眼睛。”秋杀捏住他的下巴,因他的躲闪而升起不满。
他是唯一一个在她没有神力的时候对她情动的人,是不掺杂质的感情,香味毫无攻击力,温柔得像是在与她调情。或许她被封赢川教会了情爱的概念,才能够这么轻易地与他共鸣。
没有香味的压制,没有欲火燃烧,没有无边情潮……面前这个少年就这样被她夺去了心神,一双红眼睛中挣扎着瑟缩着,终究与她共同沉沦。
“秋……”
夜鸦闭上眼,容忍了她的唇舌入侵。
她的手指探入他的衣内,她的意识像条灵活的蛇一样游走在他血脉中,身体在被她探索,意识在被她开垦,夜鸦强忍住推开她的冲动,手攥成拳压在腿侧。
秋杀仿佛行走在桂香小径,簌簌花落,咿咿虫鸣。
她的手指在他灵魂深处驻足,一遍遍安抚他的颤抖:“别怕,放松。”
不带情欲的抚慰使紧绷着的少年稍稍放松,意识随着她指尖的轻触而逐渐模糊。
她看到了最深处的画面:饿殍遍地,呻吟和鸟类啄食腐肉的声音迎面而来……
那年大饥荒后疫厉之气突起,村民们易子而食,终于在吃完所有毫无反抗之力的老幼妇孺之后,那些绝望而疯狂的人将怨恨的目光对上了长相不同的异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