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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毅辰这小小城中可用的将士,新兵老兵加在一起不过两千余人。他从朝中又是得不到一点助力的,若是届时想要同那屡次犯边的蛮人对抗,能求助的只有江湖中人。皇帝铁了心地想要他的命,哪怕献祭一座城。这场仗,他若是死了败了,后方的人自然会有动作,只是可惜了这满城百姓。
他想了数种办法,直到听说那个修罗堂的少女。高调的她背后是整个修罗堂,养着死士的、不参与任何朝堂与江湖纷争的、独立强大的修罗堂。他不是没有心机的人,修罗堂这只猛兽带来的诱惑太大,大到…让他去求那传说中的少女。
正如他想的那样,那少女最终还是拿到了修罗堂的帮助。她肉体凡胎,纵然再厉害,怎能对抗几万兵?仗是修罗堂主打下来的,数十年来隐藏在暗处的死士与人傀一朝出动——她对修罗堂来说果真是绝对的不同。
“她想保你。”戴面具的那人气质出尘,声音冷冷的,有点像她:“将军如果信得过她,在下为您换一张面皮,既然您是皇帝与那首领的心头刺,凌某可陪您演一出金蝉脱壳。不过,答应我一个条件。”
“……”
秋杀答应了凌涵之,安分等他三日消息。他非要帮忙的话,自己也懒得动手——能晚一天被发现不是人就晚一天。所有的战况都是听那眯眯眼说的,堂主做到了她许的诺,带修罗堂的利刃出世,护得了全城百姓。不过那将军,头颅被带回了敌国,连个全尸都没有。
心脏停滞了片刻,秋杀马上重新挂上饶有兴趣的笑。她能感觉到那木槿花的味道没散,而且还在更加清晰。凌涵之,到底想做什么呢?
风尘仆仆回来的凌涵之没在她脸上见到想象中的滔天恨意,他一身墨袍上染了尘土与血腥味,原准备待会儿沐浴后再告诉她事情经过,便看见那碎嘴子绘声绘色地描述着战况。想看她的反应,他不自觉停在了不远处,身后跟着新来的仆从。
闻到熟悉的香味,秋杀笑了笑:“涵之到这里来。”
涵之?凌涵之眼中划过一丝疑惑,将那多嘴的小童挥下,大步走向她。秋杀将抗拒的男人生生按坐在自己腿上,指腹划过他的面具:“怎地又把面具戴上了?”
“有外人,习惯了。”还没说完,面具便被摘下了,秋杀笑眯眯看着他身后那人问:“这是?”
“新收的仆从,叫初六。”凌涵之没有回头,一双眼睛定定盯着她的表情,想要从她的笑中找出一丝裂缝,窥探那缝隙中其他的色彩。
“初六啊。”秋杀只念了一遍那人的名字,见那仆从站得笔直,没有丝毫动作。没分神多久,眼睛便重新回到了凌涵之身上:“怎么这么狼狈,看来是个苦差事。”
“你真是什么都敢答应,不知死活!”她不提还好,提起来凌涵之就想拆开她的脑子看看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给你惹麻烦了,这一身都是土。听说后山有温泉,涵之要不要一起洗洗?”秋杀笑了笑,没有听进去那句话,起身牵了凌涵之的手,回头道:“初六,温壶酒送到后山去。”
温泉池里,两人的身体在水雾中朦朦胧胧看不清楚,只有水面不断波动的水纹和水声在昭示着两人之间的运动。凌涵之已经累了几天,如今终于得了休息的机会,倚在池壁上任她操弄,一双修长白皙的腿恨不得长在秋杀腰上。秋杀听着这人的呻吟,眯了眯眼看那池边模糊的人影,随着他靠近,那味道越来越清晰。
木槿,萧毅辰的味道。
“好爽…你,你不问那小将军的事么?”被舔弄喉结的男人舒服地呻吟,见那模糊的人影身形一顿,高兴得眉眼都扬起来了。秋杀无奈地摇摇头,将他托高含吻他的乳头,把两颗肉粒舔舐得亮晶晶,含糊不清道:“到底是个味道不错的美人,死了可惜了。”
似乎没想到是这么绝情的答案,纵然是凌涵之也愣了片刻:“他对你来说不是特…唔!”她在说谎,那天她分明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拿着酒杯的男人脸色一白,死死地咬紧了嘴唇。耳边皆是秋杀与凌涵之的调笑声,和两人身体相贴拍打出的水声。他突然想去问她难道那些天照顾自己时说的话,却又心知肚明一切的答案——她伤了他,待他温柔是补偿而已。终于知道这修罗堂主为何愿意帮他,他想让他亲耳听到:萧毅辰死了,换来的不过是她一句“味道不错,死了可惜”。
“怎么只剩酒了,那个初六呢?”
“回去休息了吧,他也该累了。”
秋杀淡淡一笑,算计我的小将军,也会伤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