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季婵从没见过一个男人哭得如此伤心欲绝,而且对象还是江仁庭,她明白江仁庭心里的痛,心里的苦,但是却不知如何安慰,只能轻轻地握住了江仁庭的手,一句话不说,也跟着默默留泪。
“世子……”江仁庭身上本来就有伤,怕再这样哭下去身子受不了,于是就想好言劝慰,可话到了嘴边却不知说什么才好。
又过了一会儿,江仁庭总算止住哭声,只怔怔地望向季婵,把季婵的手紧紧地攥在手里。
见江仁庭不再哭了,季婵这才开口道:“世子,我替你上点药。”
江仁庭点点头,强撑着坐了起来,刚才为了给江仁庭擦洗身子,季婵已经把江仁庭身上的衣服给脱了,身上的伤口看得更加触目惊心,现在给上药她的手直抖不敢触碰,怕他太疼。
“没事,不疼。”江仁庭淡然地说道,因为这身上的伤哪里有他心里的伤来的痛……
季婵眼含热泪拼了命地不让眼泪掉出来,默默地轻抚伤口,心中酸楚一片,想江仁庭是何等人物此时却落得如此下场,好不容易把身上的伤口全都细细地擦过,她转身把洪昱明的衣服递给了江仁庭。
“世子,你先穿这个吧。”
江仁庭微微怔了一下,然后接过衣服“昱明的?”
季婵点点头“昱明他现在不方便见您……”
江仁庭点点头,无需季婵多作解释,他这个样子也不想再见别人了,于是他伸手就把还挂在身上的破衣脱了下来,季婵转过身去以免尴尬。
“世子,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准备去趟京里。”江仁庭此时已把衣服穿好“我好了,你可以转过来了。”
季婵这才转过身来“京里?”
“嗯。“江仁庭黯然地点点头“这次我从府里逃出来,只我一人,所以父王以及府时的其他人应该都被押解去京里,所以我要去京里等着他们,顺便再找找人,看看事情有无转机。”
季婵听着心里苦笑,想着之前已听说了安南王府全都已经死了,看来江仁庭还不知晓,她脸白了白,咬了咬下嘴唇,这事不能让江仁庭知晓,能拖则拖,当下先把江仁庭的伤养好是第一要务。
于是季婵装作赞同点点头“世子,不管你想去哪里,以你现在这个身体状况你可能哪儿也去不了,所以你听我的,先在这观里养伤,等伤养得差不多了你再走也不迟。”
江仁庭犹豫了一下,心里明白季婵说的有道理,但他实在是救人心切,想着先应下来,等过个一两日就走。
“好。”
见江仁庭点头答应,季婵也高兴了起来,她这才想起江仁庭说了半天的话了,一定也累了,也饿了,于是她让江仁庭先躺一下,而她则去找吃的去。
就这样江仁庭就在青帝观暂时住了下来,本来江仁庭就想着住两日歇歇脚就准备离开,但是哪里想到当天的夜里他就发起了高烧,整整烧了三天三夜,季婵也在他身边伺候了三天三夜,后来烧是退了,但是人虚弱地连下地都难,就更别说离开这儿了,又是季婵在他身边衣不解带地照顾了许久,这样一拖一个多月就下来了。
吱……
门被推开,江仁庭正在屋里慢慢走动着,此时他已经能下地活动活动了,他听有开门声,心想一定是季婵,他开心地扭过头去,却看到门是开着的,但是门口却并没有人。
是风把门吹来了?
江仁庭慢慢走到门口谨慎地冲外看了看,没人,他这才又把门给关上,又过了一会儿季婵带着饭菜来了,见他下地走动,还开心了半天,季婵就坐在他的身边,托着腮看着他吃饭,眼中笑意盈盈,让他又想起了府里的时光,心中又是一阵苦楚。
可他们两人都没有看到就在离窑洞不远处一道身影正怨恨地盯着。
“你看我说的没错吧,你还心心念念地想早点回来见她,她想见你吗?那种女人不值得,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听我的,那女人生生死死和你再无瓜葛,快点随我进去!”
“是,主人……”这声音听出来心如死灰一般,窑洞旁禁地的门被打开,一道身影一闪就进去了。
江仁庭一心想快点好起来,所以不管药再苦再难吃,他都喝下去,饭量也渐长,人也慢慢变得精神起来,他想明天就离开这儿,只是想着怎么和季婵开这个口。
吱……门被推开,外面天都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季婵平日送饭的时间早就过了,他还有点担心,这时却听到推门的声音,江仁庭一直在担心季婵,赶紧抬头,却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人,不过却是一个男人。
“你是谁?”江仁庭紧张地已经站了起来,顺手拿起了身边的凳子。
“原来你真的藏在这里!”门口那男子阴冷地盯着江仁庭,抬手就把身后的九环大刀给抽了出来,冲进屋里对着江仁庭的脑袋就劈了过来。
而江仁庭早已做好了准备,操起了手中的板凳挡住,哗啦一声,那板凳被劈得是四分五裂,江仁庭闪身一躲就跳到了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