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栖阳离开后,家里便安静下来,冬日的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暖洋洋的,照得人都懒散起来,我不想做午饭,便翻着手机点了外卖,外卖小哥穿着一身喜庆的红,见人就说:“新春大吉。”
我点头说谢谢,看到小区里到处张灯结彩,空气中弥漫着轻微的硫磺味,那是燃放烟花后留下来的。这些年为了环保,城市里禁止燃放烟花爆竹,若是在帝都,断没有人敢顶风作案,但我的家乡只是座很小的城,骑车从城南到城北也不过一个小时,因此管得不严,每年总会有些人家买来烟火和爆竹,在噼里啪啦的响声中热闹一番。
这座不起眼的小城变得红红火火,满是新春的喜庆。
我提着外卖上楼,吃完后看了会儿电影,才起来准备年夜饭。
以前外婆还在时,对年夜饭总是特别看重,提前许多天便开始采购,早早地计划今年要做些什么,红烧rou是每年必有的,虽然比较油腻吃不了几口,但外婆总说有rou吃才是好日子,新年好兆头,还有鱼,取意年年有余。我们两个人,却总要做上十个菜,还要煮一锅饺子,剩菜一直断断续续吃到初三才算完。
这几年没了外婆,我随意了些,总是赶着年三十下午买些rou菜,晚上回去略做几样,守过了岁便睡。但到底还是有rou有鱼,饺子是纯猪rou馅,加了生抽、老抽和姜水提味,留着外婆的味道。
买了菜回去,清洗、炖rou、炸鱼、和面、剁馅,全部做下来,天就黑透了,客厅电视里放着春晚,窗外有灿烂地烟花在夜空中炸开,我赶着鞭炮的尾巴下出水饺,将餐桌摆得满满的,在春晚的倒数声中,一起迎接新一年的到来。
一切都沿着外婆在时的脚步,有条不紊地往下走。最初几年我总会感觉寂寞,一个人撑着下巴,呆呆地坐在窗边,看夜空里烟花一团团炸开,心里不知道想些什么,只觉得空荡荡的。这几年倒好了许多,我也慢慢地适应了一个人过日子,想来年轻人成长,总会伴随着获得与失去,获得荣誉、经验,失去童真、亲人,到最后大家都要孤身一人向前走。
守过了岁,第二天早上就一直睡到九点多,更新都差点推迟。年初一下午,我自己去看了一场电影,是很酷炫地好莱坞大片,特效炸裂,剧情虽然略显单薄,但打斗场面华丽,影院里时不时会响起惊叹声,观影体验还不错。看过了电影,我沿着小城里唯一一条商业步行街慢悠悠的逛,这几年经济发展得快,新年里商业街上竟然还有许多家商店没有关门,不少店面都在热火朝天地开门迎客。
我去吃了海底捞火锅,服务员小姐姐在我对面放了个很大的熊本熊玩偶。
一天就这样无所事事地消磨过去,我觉得也很好,可能以后工作后就不会再有这样悠闲的时间了。
年初二没什么好说的,我没什么亲人可拜访,一切如常;大年初三,却变故突来。
——凌子忆敲响了我的房门。
——凌子忆番外——
凌子忆再一次去清域时,遇到了叶沂。
叶沂瘦了很多,驼色风衣空荡荡地挂在身上,越发显得腰身纤细,体弱单薄,他气色不好,脸色苍白,唇无血色,眼下挂着青影,眼底蔓延着红血丝,像是许多天没有休息好,亏了元气。但他依旧很好看,面庞Jing致,气质清雅,身上多了一股病弱之风,惹人怜惜。
他全然不像三十多岁的人,反像是二十出头的少年郎,一身清劲。
凌子忆犹豫片刻,走上前去。
他能感觉到,从他进入清域起,就有许多人在偷偷看他,窃窃私语,小声议论他凭什么能得凌神青眼,能被带进A01调教。
他们好奇,疑惑,羡慕,嫉妒。
只要进入清域,就能感受到凌神无处不在的影响力,哪怕他本人并不在现场,他依旧是这里的绝对主角。
可是今天,本该是凌霄在清域的日子,他没有来。
凌子忆担心自己错过了,想到以往凌霄每次来时,叶沂都会陪着,于是犹豫一下,走到叶沂身边,开口说:“您好,打扰一下。”
叶沂回头,见到是他,先是一怔,随即眼中透出些许疲惫地了然,“凌先生有什么事吗?”
凌子忆抿一下唇,“我想问一下……凌神今天没有来清域吗?”
叶沂垂下眼睫,“他离开帝都了。”
“什么?!”凌子忆大惊,心跳骤停,仿佛一脚踩空,从悬崖跌落。
叶沂低着眉眼,看不清楚神色,声音平静而干哑,“他回家过春节,说大约一个半月后,才会回帝都。”
“那、那还好……幸好还会回来。”凌子忆怔怔地说,过了片刻,心口才有所回暖,心脏砰砰地剧烈跳动起来,如同绝处逢生、柳暗花明。
“过春节,怎么要这么久呢。”他咬住下唇问。
“我不清楚,是他的决定,”叶沂说,“凌先生要找他的话,过一段时间再来吧。”
“那……”凌子忆略一踟蹰,“春节之后,他还会每隔一周的周日来清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