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传来细琐的衣物摩擦声,轻微的水声,和喘气声。
男孩愣了一下,终于明白外面的人在做什么。他脸颊爆红,飞快跳回床上,用被子把自己紧紧裹住。
因为把卧室让给自己,所以在外面做?不对,重点不是这个,两个男生可以这样?......等等,好像也不对,现在重点是什么,完全搞不清楚啦!
男孩脑子一片混乱。
门喀擦打开,希瑞一脸神清气爽的进来:“睡得怎样?”
男孩窝在被子里装死。
希瑞一把掀开被子:“听见了吗?尴尬什么,我和他就是这种关系,之后还要领证,怎样,吃你家大米啦?”
说着,直接当着他面,“啾”的亲了下黑衣人的脸颊。
然后,那位一直不说话、背脊挺直的男人,居然脸红了!还把眼神给移开!
希瑞似乎更加喜孜孜,男孩则是觉得三观都要碎裂。
希瑞:“对了,现在是五点,差不多该吃饭,严莉准备了烤海鲜,但没人想剥虾,一起来吃。”
似曾相似的说辞。
男孩:“等等,我还不……”
希瑞:“走吧走吧,还有,你会剥蟹吗?把一整块蟹肉剥出的那种程度。”
男孩下意识回答:“呃,会……”
希瑞拍掌:“太棒啦!”
长毛在外面喊:“学霸,你们快点!”
希瑞回喊:“马上来,找到会剥蟹的啦!是能剥出整块蟹肉的厉害角色!”
长毛伸出大拇指:“喔喔喔!干得漂亮!”
男孩莫名其妙被拖走,等他剥了一堆虾蟹、肚子饱胀、躺在沙滩上看星空,才突然惊觉—怎么又是相同的展开?!
算了,怎样都好啦。
吃得过饱,身体暖洋洋软绵绵的,他很快又睡了过去。
一天后,星期日晚上的某市,一层破旧的小公寓前。
背着背包的男孩犹豫一会,终于伸手敲门。
之前没打算回来,所以压根没带钥匙。平时家里总没人,他本想今晚可能要睡在外面,意外的,门却快速打开。
自家老爸胡子拉渣,一脸憔悴,双眼都是血丝。
男人瞪他:“还知道回来?!”
“手机为什么打不通?那东西是摆设吗!”
男孩呆了下:“爸,你有打?”
男人气冲冲:“废话,我是你老子!”
男孩低头,似乎笑了下,挤进门。
“我去海边玩,吃了一堆烧肉和海鲜。”
说着,从背包里拿出一大包东西,拆开外面的塑料袋和报纸,里头是塞满数量惊人烧烤的保鲜盒。
“爸,你吃晚餐了没?”
男人顿了几秒,没回答,但骂骂咧咧的坐下,开始大嚼。
男孩注意到,垃圾桶里没有酒瓶,只有许多便利店食物的塑料外模,泡面杯,和数量惊人的卫生纸与烟灰。
这些,都是他以前不曾想象的。
等老爸吃完,骂也骂完,男孩一反常态没有顶嘴,而是平静的拿出手机:“我朋友传我们的合照过来,爸,你要看吗?”
男人骂得口水直喷:“看!看你们这些小鬼去哪!”
男孩递过手机。
男人看到手机上,自家孩子站在人群中笑得灿烂,先是眼眶微酸,接着受到强烈震撼似的瞪大双眼。
因为过去的职业,父亲不是会轻易被吓到的人。从未见过父亲这种表情,男孩疑惑:“怎么了?”
男人表情是罕有的急切,他问:“这些人是谁,你在哪里认识的!”
男孩以为老爸担心自己乱交朋友,说:“他们有点怪,但不是坏人。”
他指着照片:“这个是希瑞,弄计算器的。旁边的黑哥是他……家人,两个人都很好。真的很好。”
“长头发的叫林铁,说话很好笑,想当歌手。我没带换洗衣服,是他借我穿。短发的是严莉姊,在做机械,很热心照顾人,食材都是她准备的,很好吃吧?”
听着自家儿子一个个介绍,男人表情变幻莫测,几乎有些扭曲。
最后,他闭了闭眼,说:“是这样吗……这样吗。”
男人的表情太复杂,男孩无法理解,只当老爸还是不放心,耸耸肩,去洗澡了。
半夜,确认儿子睡着,男人才叹了口气,瘫坐在沙发上。
他因为职业特殊,对人几乎过目不忘。
而照片上的人,除了叫希瑞的青年,他都有印象。
在十多年前,世界经历一场大型战乱,战场几乎席卷三分之二的国家,剩下的国家也受到波及。
世上或许有必要之恶,但那场灾祸,却是人为导致,是完全可以避免的恶行。
当时的掌权者,以正义之名蒙骗所有人,让大家—包括他,为可笑的谎言而战。
而且,在败露之后,他们不愿反省也不愿承认,自以为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