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东侧,学生会属楼。
钟恪正在查阅学生会成员为七月初文艺晚会提出的各项策划。
这是他最后一次筹备文艺晚会了——下半年他便是大四学生,学生会的工作也该放下了。
他加入学生会以来,对事认真负责,认为学生会的工作应该有始有终,因而他现在的重视程度比往常所遇之事更甚。
他查阅策划案时是侧着脸的,窗外渗进来的阳光在他半边脸上跳跃,覆上一层薄薄的金闪,却并未削弱他眉宇之间的凌厉与寒意,他紧紧注视着策划案,像是在为纸张中所呈现出来的内容不甚满意。
同时,他在另一个本子上写写画画,指出可以改进的地方,同时表达着自己的想法,想着届时再与他人商议。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惊醒了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钟恪,他放下文件,起身向声源处走去。
门开了,站着的是一个很乖巧的男孩子。
他穿着很简单的白衫黑裤,戴着一顶绘图有些夸张的帽子,帽檐下是一张清丽的脸蛋,他微微抿着嘴唇,看起来有些羞涩和紧张。
只见他看向自己时,嘴唇微微往上翘起,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问:“请问,是钟恪同学嘛?”
“对,我是。”钟恪点头,眼睛眯起,像是被门外强烈的光线刺花了眼,又问:“你有什么事吗?”
宋昭阳直视着钟恪,只见面前这人眉如远山,眼如寒夜星辰,面上表情甚少,身姿挺拔如松,整个人像是终年覆盖了一层雪,难以融化,看着就极难接近。
啧,确实对得起“清冷校草”这四个字。
够冷,也够帅。
宋昭阳默默伸出小舌头舔了舔下嘴皮,心中对自己这颜控晚期早已绝望,不过幸而还未失去理智,他在心中不停默念:一定不要被美色迷惑!一定不要发生那天的惨剧了!
因为这一道强烈的心理暗示,很快地,宋昭阳收回了注视目光,同时也敛了浮动的心思,将那一叠纸送到钟恪面前,说:“李琦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钟恪接过,随手翻了翻,发现是文艺晚会的美术策划,了然颔首,道:“谢谢。”
宋昭阳像是舒了一口气,笑眼弯弯,向他挥了挥手,“那我先走啦。”
“诶,等等。”
“还有什么事吗?”宋昭阳回头,眨巴眨巴眼睛,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钟恪眉头一皱,像是对自己方才心中的慌乱不解,不过既然叫住了人,此时又正巧是午时,于是开口问道:“不如一起去吃饭吧。”
说完,钟恪立刻为刚才的邀请后悔,不过只是在心里懊悔,并未显现在面上。
宋昭阳微微睁大了眼睛,随后爽朗一笑,“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不用啦,我朋友还在等我呢。”
“那好吧。”被拒绝了也不见钟恪有什么难堪的表情,只是淡淡地回应了一句,同时长舒了一口气。
只是不知为何,他的心中难掩遗憾。
另一边,宋昭阳离开了这栋楼,一个人走在路上,欣赏着因为学生都去吃饭而稍微安静下来的校园,这里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与自然。
放眼望去,天空澄澈,万里无云,尽是深深浅浅的蓝与灰,视线下移,道路两旁都是高耸的常青树与低矮的灌木丛,拉拉杂杂的绿色交相辉映,仿若形成了一片树海,还可闻着麻雀的叽喳声,而在路的尽头,一溜白玉兰蔚然有机,枝条颀长而舒展,仅有的几朵曼妙的花儿站立在枝头,地上被玉兰花瓣染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因为是艺术学院,学校里有着多个文化墙,上面不外乎是各个专业同学的创作或者涂鸦,足以显现这所学校艺术氛围。其中不得不提的是,某处地面上还有一些同学的“恶作剧”,远远的就可以望到前面“危险”的景象,让人心生惶恐,而走近时,心中大石落地,暗自嘟囔着:这坑画的还挺像的。
从这头到那头,不过片刻。
原本宋昭阳的计划是去食堂吃饭,然后下午去图书馆看看有什么有意思的书,不过在走到这个“大坑”旁边时,他突然改变了主意。
——食堂有什么好吃的,书有什么好看的,反正下午没课,继续去浪呗。
宋昭阳无所谓地想着。
回到小屋,宋昭阳打开衣柜,面对着满满一衣柜的衣服,陷入了沉默。
衣服种类颇多,男装很多,而女装的数量直接碾压;各个类型的衣服也都有,适合不同的场合与情境。
所以,今天又是什么人设呢?
宋昭阳把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的骰子丢在地上,耐心地等待骰子停止转动,他上前一探,发现显示的数字是5。
他捡起骰子,默默盯着上面的数字,沉默了好一会儿,发觉自己真的想不起来这个数字代表的意思后,他撇撇嘴,认命地拿出手机翻看备忘录。
嗯,5的关键词是:纵横情场、浪荡不羁,与……风情。
宋昭阳的脸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