涴花溪不是溪,是一条蜿蜒的河流。河流从两岸的梅花林中穿行而过,一边有很多小孩在地上踩着花瓣和枫叶疯跑,父母忙着照相;另一边是黑压压的一片墓碑,巨大的死亡、安宁的气息笼罩着他们。
八年前。
7月31日晚6点,火灾由19区南部浣花区季家庄园开始,殃及整个庄园内部,及相连两个山奈集团研发基地,再向西南处,沿21号山脉蔓延。
火灾持续一周,死亡一百零三人,重伤二十一人,轻伤三百六十人,伤亡集中为山奈集团研发工作人员,及消防和救援队人员。引发空气污染指数pm达2.7,雾霾影响达3年。
严重程度达特级仅次于“沙温镇新型树状病毒感染事件”与“月亮岛病毒泄露事件”。
事故调查专员对火灾现场勘探,得出分析:
火灾从季家庄园内一个小型医药研发实验室开始,诱发庄园内安保系统异常封闭,救援进不去,内部人员逃不出。季家所有人,包括楼内工作人员,除当时正在朋友家学习绘画的高中生儿子季言岑外,全部身亡。
这也是死亡人数远高于重伤人数的曲线一异常原因。
民众对提供安保AI智能监控系统的深虹公司发出强烈不满,母公司ROM集团新上任CEO喻川小姐对此事公开发言,表示配合一切调查,并保留追究责任。
而次日事情发展急转直下。
ROM对此事态度急转,变为缄默。年仅15岁的季言岑在直播发布会中,代表山奈集团道歉:表示已经与事故调查专员核实,安保系统异常封闭大门与ROM集团并无责任关系,属于多系统运行混乱,并愿承担此次事件所有的经济损失。
事情也就这样落下帷幕。
火灾发生后,联邦保留了这片旧址,祭奠那些死去的人们。但这里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大型植物公园,除了那些墓碑,看不出任何火灾的痕迹。
“火灾是最容易恢复的,”许颜嘉在陵游旁边说,“不同于工业污染的持续性,火灾甚至会对森林起一个更迭换代的作用,让整个小型生态系统修复重建。”
“小姑娘你们是附近的大学生啊?”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妇人凑上来。
“是的阿姨,我们最近放假,就想来逛一下这边。”
“难怪我说,说话就和我们这些人不一样。”
许颜嘉羞涩的笑笑:“阿姨也来看花吗?”
“哦~我父母也在这场火中去世了,我来给他们拜个年。”妇人往上提了提篮子,向他们展示里面的一大束现摘鲜花。
“啊……对不起。”许颜嘉想到之前自己说的“火灾是最容易恢复”,有些羞愐。
“不不不,你说的有道理,你看这才过去七八年,这边的树就已经长得几个人都环抱不住了。”
“是啊,”许颜嘉也感慨,“56区从来没有这么大的树,地上都全是油污和沥青。”
“这片地能保留下来,也多亏了山奈集团。”阿姨感慨。
“啊……我以为大家会怪他,毕竟火灾因他家而起,才蔓延到这一片街区的。”许颜嘉说。
“话是这么说,但那是一个故障引起的伤痛,大家都不想它发生,那孩子还每家每户的赔偿,把整个公司都赔空了,如今又东山再起到这个地步,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您也这样想吗?”许颜嘉的眼睛亮了起来。
阿姨把两枝百合送到他们手上:“这是无法把控的灾难,重点是要现在好好生活!”
陵游接过了,汁ye通过花jing染上他的手指,百合的香气萦绕,缠绕在他指尖。
宋宴家。
宋宴和程余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程余的茶已经喝完了,七七八八的话题宋宴也已经绞尽脑汁。
陆澜舟露出了他所见过的最冷漠的一面,不说话,也不在意这边的尴尬场景,像一个透明人。
只是连带着信息素都很冷,像一块寒冰,远远的压制着宋宴,让他十分不舒服,胸口闷闷地堵,有些呼吸不畅。
他和陆澜舟认识十几年,陆澜舟一直把信息素控制得很好。
刚刚分化的时候,他们出去郊游,负责老师都会下意识把alpha们互相隔开,以免同性信息素相互刺激,但他可以肆无忌惮地与陆澜舟厮混在一起,陆澜舟从来不会乱放信息素,对他偶尔控制不好的信息素,也从来没有表现出攻击性。
程余还坐在那儿,岿然不动,偶尔盯着陆澜舟,眼神里有些莫名的恐惧和害怕,但陆澜舟没有看他。
宋宴最后还是没忍住开了口:“程余你是开车来的还是坐公共交通来的?我送你出去吧。”
程余没有看他,像是终于鼓起勇气:“陆澜舟你能送送我吗?我有话跟你说。”
空气沉寂了好几秒。
“程余,我以为我们之前说明白了。”陆澜舟坐着没有动。
程余显然也受到了陆澜舟信息素的影响,听见拒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