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上下足有百余人,谁都知道狄将军对这位新姑爷看不顺眼——若换做是旁人,得知谢家公子这么好的儿婿,要陪着自家的儿子回来省亲,那自然是要隆重准备一番,厚礼相待的。哪里会像狄将军这样,仿佛是仇家来了似的,听说狄云要在七夕这天回家省亲,竟叫人早早地准备了各样打屁股的工具。
“这哪里是省亲呀,分明是进了军政司了!”擎苍清点着狄将军吩咐备下的皮带、藤、板等各种工具,忍不住笑了起来。哪知话刚说完,就被狄将军一巴掌拍在屁股上。
“苍儿越发没有规矩了。”狄广佯装发怒,将小人儿夹在手臂下,不轻不重地又抽了几巴掌,“做事的时候还那么不专心,有闲工夫开玩笑?一会儿要是数目出了差错,让你用自个儿的小屁股把这些工具都试一遍。”
“擎苍知道错了,老爷饶了我吧。”小少年调皮地钻了出来,笑嘻嘻地揉着屁股继续开玩笑道:“可是老爷,有必要准备这么多吗?”
“去,你懂什么。”狄广捡起一支藤条来细细端详,这一批滇南油藤皆是十年以上的老藤,不仅成色上佳,藤皮表面光滑无刺,最难得是弹韧不断,手感绝佳。“这叫家法,家法不严则家风败坏,自然是容不得半点马虎。”
擎苍小声嘟囔:“少爷小时候犯了错,可没见您拿这么粗的藤条执行家法啊……不都是拿戒尺随便拍两下……”
“又议论我什么呢?!”狄广甩动着手里的藤条,吓唬小少年道:“再这么没大没小,就捧了家法到院子中央,脱了裤子光屁股罚跪去。”
擎苍吐了吐舌头,嘟着嘴讨饶道:“苍儿不敢了嘛……”
狄将军又哪里舍得真动手那样重罚他,擎苍好歹也是从小就养在身边的侍童,与其说是单纯的仆人,倒不如说更像半个养子。如今狄云成了亲,倒是擎苍陪他的时候更多些了,自然也就愈发亲近了不少。
狄广揉了揉小少年的脑袋:“你与云儿的年纪相差不大,怎么个子一直不见长呢?”
“老爷又取笑我……”小少年气鼓鼓地低下了头,“奴在和阿爹一起被流放的时候,落下了病根,所以身子才长不大。”
狄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刻将小人儿搂进怀里,好言安慰道:“好端端地,怎么又自称奴了?原是我不该提这事儿,以后不说了。”
擎苍靠在狄将军的怀里,忽然心生一阵酸涩。想来如今少爷成了亲,贴身的阿水也跟着做了陪嫁,倒也算是个绝好的出路。可是自己如今已是及笄之年,难不成还能在老爷身边做一辈子的侍童吗?来日能给指配一个好人家也就罢了,若是惹得老爷厌烦了,贱卖了自己,往后的日子可就真不好过了。
小少年抬起shi漉漉的眼睛望向狄将军,后者毫不避讳,低头吻住了他。
几日之后,终于到了省亲的日子。狄府上下忙活了一上午,布置得颇为庄重——以朱、墨两色妆点,既有新婚的喜气,又不失门第之森严。各房各院的子弟也都前来凑个热闹,想看看谢家公子究竟是怎样一个人,竟然能钓走狄将军最宝贝的幼子。
儿婿入府,狄将军这个当老丈人的,早早备下了家法作为头一道贺礼,只等着谢家那小子一进了正院,就得给他一个下马威。
狄将军虽然知道,当日之事实在不能怪罪谢玉这孩子,归根到底乃是被jian人陷害,才一时有出格之举,但心里终究有些不满——在他看来,若不是因为谢玉不懂分寸,还像小时候一样和狄云同床共枕,又怎会让jian人有了可乘之机。
正当狄将军思绪万千之际,耳边忽地传来银铃般悦耳的一声“爹爹”。是狄云回来了。
狄广抬头望向正院大门,少年正跨过门槛,迫不及待地向着自己奔来。话音未落,少年已扑进了狄广的怀里。狄将军喜不自胜,抱起儿子转了一圈,捧起他俊俏的小脸使劲亲了亲。
“爹爹……”狄云有些难为情了,想到自己的夫君在站在门口看着,他实在不好意思和爹爹继续这般亲热。“哥哥还在外头站着呢。”少年羞臊地从爹爹的怀里挣脱出来,却又依依不舍地勾着爹爹强壮的臂弯,拉着他来到了正院中央。
狄广见了儿婿,转眼就收敛起笑容,正色道:“玉儿也回来了……进来吧。”得了应允,谢玉这才踏入正院,来到狄将军面前恭恭敬敬地磕头行礼:“儿婿拜见岳父大人。”
谢玉这一拜,便冲淡了方才狄云带入院内的轻松活泼的气氛。狄云也规规矩矩地跪到了夫君身旁,向父亲行礼。对于狄云来说,省亲最重要的莫过于共聚天lun之情,可是对谢玉而言,陪狄云省亲着实是一件苦差事,从进门的那一刻起就意味着诸多繁杂的礼数。
狄广平静地开口道:“玉儿最懂礼数,想必没有忘记请归之礼吧?”
谢玉闻言,解开了披在身上的罩袍,双手向内掌心撑地,额头顶着手背,恭敬地跪直了腿,将屁股撅了起来。随着罩袍滑落到地上,只见谢玉下身穿着的竟是一条露tun的开裆裤,健硕饱满的浑圆翘tun暴露无遗,完完整整地举在半空。
“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