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没说。”
“我哥每天逼着丁夏向我磕头认错,我看指望着我哥忘记这儿有个牌位不现实。”小女鬼絮絮叨叨,“你仿造一块差不多的换出来怎么样?”
随后的几天里,小女鬼天天来赵觅秋梦里串门,一起商量着把她的牌位偷出来的办法。
“蠢直男!你怎么能什么都不懂!”小女鬼的手指都快怼到赵觅秋眼睛上了,“两个男的也可以做那些恶心的事情!你应该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吧?孟婆本来就因为我执念未消把我赶回来不让我投胎了,我现在天天看着这些恶心事……还是,还是哥哥和丁夏……那我的执念还不得越来越深啊!”
“他根本没有解脱啊!”心怀愧疚的小女鬼喃喃自语,“我只是看了一眼,就陪着他一起被困在三号别墅里,再也不能解脱了。”
“……我有个困惑。如果我做了一块一模一样的牌位放在外面,你不是就可以不去三号别墅,然后出来了吗?”
终于,在赵祁驱车离开三号别墅一个多小时之后,赵觅秋上了山。
“换出来之后,你记得把我安在一个风水好点的地方,我看看风景可能执念就消了。”
这个丁夏比他印象中最狼狈的丁夏还要可怜的多,他苍白的惊人,也瘦的惊人,身上层层叠叠的覆盖着残虐的鼓起的伤痕,新伤盖旧伤,不剩一块完好的皮肤。瘦了许多的四肢被与此刻的丁夏体型完全不相衬的极粗沉的黑铁链拷住,无力的搭在地上,黑白相衬,是极致的脆弱和极致的暴虐,他颈部有一只项圈,上面链接的铁链牵着他的头颈靠近地面。他蜷缩着跪在那儿,头顺从的磕在地上,闭着眼睛,呼吸很轻,像受了
丁夏给了他一整套钥匙,赵觅秋在张婆婆的安排下没让一个佣人发现,悄悄潜入了三号别墅,轻松打开了囚禁丁夏的房间门。
“行吧。”小女鬼没什么精神,“我曾经想让丁夏遍体鳞伤的向我跪地求饶,却没想到是这样的方式,这根本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靠!”赵觅秋倒退几步避开了女鬼的手指,“你哥……你们一家子都是什么人才?咳,别再说了,我不想听细节……不过你不是说仇已经报了,你还能有什么执念?因为没能告白?”
“……我没见过你的牌位,怎么仿?”
“……好了好了,这段时间别来打扰我,我光是潜进去就麻烦,需要好好睡觉养足精神。”
“我……”小女鬼低着头安静了下来,“倒不是因为这个。我知道他不会爱上我,我活着的时候没做过一件能让他喜欢的事……孟婆说我在人间还留有执念,我才想起了丁夏,或许我的执念就是他。多可笑,我只是想看他在我的葬礼上欢欣雀跃,庆祝着他再也没有我出现的平坦人生,又有一点不切实际的期待,想他是否会为我流一滴眼泪……本来我只是想看他一眼就好,我以为,只要看他一眼,看他因为我的死解脱了,再也没有人欺负他了,他是开心也好,难过也好,都不会再影响我的心境,我的执念解开,就可以安心投胎了。可是……可是我见了他,他既不开心,也不难过,他承受的冤屈,却能让六月飞雪。”
只是打他而已?”小女鬼激动的原地乱飘,“他做的事情比那些恶劣的多!我只是……只是想看他难受,就一点点难受而已,可是我哥做的……他和害死我的人有什么区别?”
“你还见过别的死人?”小女鬼拿眼角瞟他。
……
进去之前,赵觅秋想起小女鬼的话,特意在门口站了一分钟,做好了看到各种可怕画面的心理准备。
“你还真是我见过的最麻烦的死人。”
“赵觅秋,记得带些药过去。我现在得去守着他,免得他想不开陪我做鬼。我走了。”
那个角落摆着个小桌子,桌子上放着的正是赵觅秋此行的目标——那块牌位。只是赵觅秋却没有心情去关注小女鬼现在的居所,此刻出现在他眼里的丁夏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他就这么看着丁夏,心里突然对小女鬼为什么不愿意留在这个房间产生了一丝了悟。
“丁夏又不是女人,赵祁还能对他做什么?”
前不久负责照顾丁夏的佣人新换了一批,其中有个张婆婆,她和赵觅秋家的张妈有些亲戚关系,一起见证过二号别墅的出轨丑闻,工作范围又离丁夏近,赵觅秋靠着她才终于有了避开赵祁的视线走进那片禁区的机会。
丁夏的房间出乎意料的干净整洁,第一眼看过去似乎和之前见过的没什么区别,除了窗帘拉上了,稍微有些压抑之外,床还是那个床,柜子还是那个柜子,甚至赵觅秋之前落在这儿的篮球还好好的摆在原地。赵觅秋的目光在屋子里扫视了一圈,终于在角落里看见了丁夏的身影。
“这个简单,你先进去,差不多临摹一下,然后问问我的牌位哪里做的,过去重新做一块再进去换出来就行了。”
“你不懂!我那个牌位是有鬼气的,是底下登记过的牌位,你仿的再像,没有登记过我就没法住进去。”
小女鬼啪的一声消失,赵觅秋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