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沈清恒走了……
纪临不管不顾当晚就要开车去找,纪妈妈实在不放心让纪临出门,脑袋被砸了,一直说医院做一次详细检查还没去,最后犟不过纪临的倔,只能打电话把宋廷给叫了过来。
宋廷开着车,纪临坐在副驾驶有些失魂。
“没事的,可能能找到的,他一个人能跑哪里去。”宋廷劝说,倒是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
纪临疲惫的闭上了眼。
“这段时间事情太多,我……确实有问题,忽略了他的感受,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让他走,就算我爸说把送回去的时候,我都在想,那又怎样,我还是会去找,只要我还没死。但是这次不同,这次,是他自己主动离开的。”
唯独这点让纪临身心疲惫难以接受。
到底,到底是怎么样了?
沈清恒为什么要走,果然是因为他,因为他为了方小雅那么伤心,他没有去解释,所以他误会了对不对,所以他以为他还爱着方小雅对不对。
没有,从来都没有,也不是,曾经爱过,只是现在真的没有了。
满腹揣测成了一道道解不开的枷锁,还是那熟悉的‘别墅’,当初走的时候着急了,所以门口的小菜园没人打理,已经长满了草,那时候的沈清恒还说等萝卜长好了,给他做凉拌萝卜丝来着,现在一切皆成空。
钥匙还是在最初藏着的地方,打开门,封尘过往的味道扑面而来,卷着层层灰土中的环境里到处都能看见沈清恒的影子,但是他不在。
纪临门都没踏入,蹲下了身体掩面痛哭。
上了楼,房间床头的鱼缸里,那条虎头金懒懒散散不想动,纪临走上前指尖弹了弹鱼缸,它摆了摆尾巴,纪临红了眼,嗤笑,“你还挺能活的。”
宋廷没有跟进来,纪临一个人在房间待了很久,一直到天黑,他们赶到的时候是早上六点多,一天的时候,纪临没出来。
虽然担心,但是宋廷不想打扰纪临那为数不多的安宁,他相信纪临不会做任何的蠢事,因为他还要去找到沈清恒。
“怎么样?”电话里传来纪妈妈的声音,带着牵挂和担忧。
“没事,最近发生的事情多,先是方小雅,然后又是沈清恒,他现在心里……可能一时半会还缓不过来。”宋廷说。
“不要着急赶着回,路上注意安全,一切都麻烦你了。”
“不打紧,纪妈妈你早点休息吧。纪临这边还有我。”
挂断电话,宋廷目光淡淡,苦涩一笑的坐在沙发上发愣。
他突然有些悔恨自己当初的胆怯,如果他胆子大一点是不是和纪临告了白就没那么多事情了?就没有方小雅的出现,就更没可能有沈清恒的存在。
一颗卑微的心寻不到安慰,说到他们几个人之中难过的人宋廷又何尝不在其中?
他胆小,怯懦,只会酒壮怂人胆的靠近纪临。
有卑贱的方式得到纪临。
不后悔,只是后悔没有早一点,之后后悔没有坦然一点。
(2)
喜欢或爱,就早点说,是死是活一刀斩,也好比过温水煮鱼来的痛快。
这日子一天天熬的心如火焚。
当初纪临和方小雅甜蜜恩爱的时候,宋廷忽然回想不起来了,他那时候是怎么过来的呢?
等到纪临整理好情绪之后,黑夜彻底笼罩了下来,甚至看不见月光,今夜无月,真应景。
纪临下了楼,带走了鱼缸。
那条虎头金憨头憨脑的在小小的鱼缸里游转。
车上。
宋廷看着纪临盯着手腕上的一条劣质不算漂亮的手绳发愣,问道:“沈清恒给你的吗?”
纪临脑袋靠在车窗上,目光从手腕上移开,看着窗外不断擦过的黑影,有气无力的说:“你说,我能找到他吗?”
答非所问。
宋廷没有回答。
他不知道。
他不想做无脑的支持者,也不想再继续劝说,所以只能沉默。
沈清恒没回来。
那他去了什么地方呢?
新年夜。
纪临坐在房间盯着那虎头金,伸出手弹了弹给它新换的大鱼缸,手腕处的手绳滑出,他说:“你主人把你忘记了,要不是你就饿死了,等我找到他,我要和他好好讨要这笔费用。”
虎头金撅着肥嘟嘟的大脑袋一个甩头,似乎给了纪临一个鄙夷的目光。
纪临忍不住的一笑。
窗外灯火阑珊,过年了,沈清恒你在哪?
是一个躲在某个地方偷偷的想我然后吃不好睡,睡不好吗?
还是没心没肺的想着要忘记我,就像你忘记这条金鱼一样呢?
纪临眼底覆上一层水润的雾霾,他吸了吸鼻子,侧过脸,抬起手揉了揉眼睛,心里胀胀的……
门被敲响,纪妈妈叫纪临下楼吃年夜饭。
楼下,一家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