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谭贺仍然跪在燕家宅院前。
他跪了一天一夜,期间滴水未进,身体已然到了极限。
更别说,其实在他找到这里来之前,他还在那公寓前不眠不休地守着,坐在楼梯上,以求燕凌然回来时能迅速地捉到他。
天边泛起鱼肚白,这时的气温最是寒冷,卢继宁感觉身上的温度像是被吸走了一般,全身都冻得麻木。他不禁心生退意,但一想到自己的过错,他又一步都不会走。
比起卢继宁只是冷相比,谭贺是又冷又痛。他手上的伤一阵阵的发疼,但是指尖又发冷,应该是伤口恶化应发的。
谭贺想到了燕凌然紧抓着他手腕的表情——愤怒又委屈,他的心又是一阵阵抽痛,几乎是自虐地觉得自己活该。即便这一切其实都不是他引起的,但他还是为凌然心疼。
他们又等了许久,没等到想等的人,反而是等到了…
两个身穿黑西装的Jing英。
“请两位让让。”
看着两个男人拿着钥匙打开燕凌然公寓的门,谭贺猛的站起来挡门前面:“你们知道这里是谁家吗?!”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其中瘦一点的了然地笑了一下,“想必您就是谭贺先生吧,别担心,我们就是受了屋主的委托才来到这里的。”
“…委托?”谭贺怔愣。
“是,我们是来帮你搬走的…请问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见他没有反应,另一个男人语气不佳地开口:“你不搬也得搬,这栋公寓很快就要挂牌销售了。”
他愤世嫉俗,最看不惯自己不努力,却得有钱人包养的男人:“哼,现在这么落魄,当初早干嘛去了。”
他身旁的男人注意到面前这个手上绑有绷带的男人听到这句话,肩膀颤了颤,眼中流露出让人心惊的伤意和痛苦。心生不忍地用手肘捅了他一下,示意他别说了。事实是怎样他们根本不清楚,还是不要说太多的为好。
谭贺明白了眼前这两人为什么而来,根本就不是为了帮助搬家,怕是为了防止他不走而做的措施吧?
凌然做的这么绝,说什么也一定把他赶走…
谭贺阖上眼,“…我自己搬。”
属于他自己带来的东西没有多少,谭贺最后也就用了一个小行李箱就装完了。
目光落在了桌上,有一包抽了一半的烟放在那里,烟盒半开着。
谭贺顿了一下,突然几步飞奔道桌边,小心翼翼地将烟盒拿了起来,放到鼻前用力嗅了嗅。
烟草的味道,但是并不难闻,夹杂着一股爽利的雪原的气息。是燕凌然平时身上的味道。
谭贺小心地用手帕将它包好放到自己口袋里。
他最后转过身回望了一下这个充满了回忆的地方,胸口闷闷的疼。
“我一定要找到凌然。”搬出来只是一时的妥协,谭贺坚决的心谁也无法改变。他各种打着电话求人,在社会这么多年认识的形形色色的人,他期盼会有收获。
卢继宁几乎都要崩溃:都被赶出来还不放弃?!
可惜的是,不知道的确实不知道,知道的却是不敢说。
陈峰导演说:“哎呀,小谭啊,你想知道这个干什么啊…他们那样的人物,像我们这样的小人物可招惹不起…什么,你已经招惹了?!”
导演在电话对面沉默了一会,在谭贺焦急的话语下,最终叹了一口气,还是没有吐露出谭贺想要的话,“这件事我不会对别人说的,你自己保重吧。”
谭贺看着挂了的电话,心沉到了谷底。
这时,一个清脆的少年声响起:“这不是谭贺吗?”
“怎么拿着行李,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卢继宁看向说话的人,一个外貌Jing致的少年,如果他没看错,身上的那件外套,没有五位数根本拿不下来。
听到他这么恶意满满的话,卢继宁不禁粗声粗气道:“喂!你小小年纪怎么说话呢!”
“闭嘴。”齐文南笑了笑,毒蛇一般的眼神让卢继宁咽了咽口水,害怕的噤声。
谭贺根本看都没看他一眼:“你是来讽刺我的?”
“怎么会呢?我只是…想不到…原来,你就是替身啊!”
“也不枉费我付出的苦心。”
谭贺脸色一沉,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死死盯着他:“难道…!”
“呵呵…”齐文南很得意,“没错,炸药是我做的手脚。”
卢继宁:“…你、你这是犯罪啊!”因为太吃惊,他一时忘记了害怕。
“那又怎样?”齐文南无语地斜了他一眼,又看向眼前这个神情愤怒又诧异的男人。
谭贺紧紧地攥紧拳头,气得头上青筋直冒。
他是知道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明明炸药的量都是定好的,不可能会出现意外!但是他是真没想到这件事情和齐文南有关系。
然而想到这人给自己疯狂和不可理喻的印象,谭贺又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