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斯缪这番话说得别有深意,梁宜看了她一眼,笑着说:“你可以叫他打架子鼓给你看。”她用手肘撞了撞纪浔:“反正没事,去训练室看看吧!”
纪浔低头看着那叠厚厚的资料,头也没有抬地说:“好。”
梁宜又用手肘撞了纪浔一下,“啧”了一声道:“你就不能多说一句话吗?”
沈斯缪盯着她的手上的动作,嘴角噙着一抹笑,红艳的唇色衬着微露出的白牙,如果看久了就会觉得渗人Yin森。他盯着看资料的纪浔,看着他垂下来的睫毛,以及被头发搭住的眉骨。指甲抠弄着咖啡杯,指尖因为用力而充血。为什么总有碍眼的苍蝇来妄想碰他的东西呢?他甚至觉得把纪浔放出来是一个错误,纪浔应该待在他打造的牢笼里,目光以及身心都只能注视他。
乐队的几个男孩和梁宜或许是为了气氛不冷淡下来,依旧说着和纪浔有关的趣事。偶尔把话题往沈斯缪身上引,好心的不让他尴尬。
沈斯缪却觉得冒犯极了,从他们口中说出来有关于纪浔的任何事情,都是他不知道的。他甚至觉得他们就像炫耀一般,耀武扬威的在他面前谈论着纪浔。沈斯缪垂下眼睛,端着咖啡杯的手都忍不住发抖,他有些神经质地抠弄着指甲上红色的指甲油,那是纪浔给他涂上去的,捏着他的手,一根接一根的仔细涂抹着。
关绾端着咖啡喝了一口,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沈斯缪,然后又把目光平移注视着门口的方向,用余光隐秘地打量着梁宜。
这场气氛诡异的谈话在纪浔把资料收起来时结束,他拿过了放在桌子上已经不怎么冰的一瓶牛nai,起身说:“走吧!去练习室。”
一群人又浩浩荡荡的走出了咖啡厅,梁宜背着把贝斯和一个男生在打闹,关绾站在了沈斯缪的左侧,默默地跟在了他们的身后。
沈斯缪穿着高跟鞋走得不是很快,他停住了脚步,向前叫了一声:“纪浔。”
他的声音不算小,走在前面的人都停住了脚步,大家有些不解地看着他,纪浔侧了一点身,扫了他一眼,像是在等他说话。
沈斯缪把手向前伸出去,眯了一下眼睛注视着纪浔。
过了几秒钟,沈斯缪感觉自己的血ye快速的流动着,手心几乎都冒出了汗。他手指蜷缩了一下,正准备收回手。
纪浔向前走了一点,一把牵住了他。
前面的人看着他们牵在一起的手,都笑得有些暧昧。
沈斯缪的手指从他的指缝里伸去,和纪浔十指紧扣地相握着。他感觉砰砰乱跳的心终于回到了实处,这不是一个死物,也不是从别人口中述说出来的纪浔,而是他紧紧握在手里的人,谁也抢不走。
不、他不会给任何人机会,妄图从他手里夺食。他看了一眼纪浔手腕上的那个手环,他几乎有一种隐秘又奇怪的兴奋感,纪浔是属于他的,是被他锁住的宠物。
不,应该说,他锁住了纪浔,纪浔才是那个握紧绳索的人,他是才是那个被套住脖子的狗。只要纪浔给他一个眼神,他就会摇尾乞怜的凑到他身旁。同样也守在他的身边露出獠牙,妄图咬死一切接近他的人。
沈斯缪忍不住用力地握了一下纪浔的手。
纪浔侧了一点头,看着他说:“怎么了。”
沈斯缪摇了摇脑袋,露出了一个明艳的笑,朝他说:“有点渴。”
纪浔把那瓶nai拧开了递给他,沈斯缪接过喝了一口。
艺术楼离这里有点距离,他们走了二十分钟才到,梁宜拿出学生卡刷开了门禁,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进去。
一些路过的学弟学妹会主动凑过来和他们打招呼,一楼的舞蹈室里正有不少人在排练。
梁宜打趣地和他说:“大学你也懂,社团文化和学生会也存在官僚主义,学弟学妹见了部长或者会长总是会凑过来打招呼的。”
沈斯缪觉得新奇,他看了一眼纪浔:“你也参加了学生会。”
梁宜回过头来说:“他,怎么可能。”她笑了笑说:“他可是老师的大宝贝,天天领在身边做学术呢?”
沈斯缪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纪浔,轻声说:“那你怎么会来乐队。”
纪浔淡淡地说了一句:“放松。”
二楼的隔壁是合唱团的排练厅,里面正有人在排练,清亮又整齐的歌声从里面传出来。沈斯缪侧了一点脸往里面去看,目光直直地对视上了一张同样往外面看的脸。那是一个站在门口处的女生,头发又黑又长,脸长得太过于标志,让人不难不注意到。
他几乎敏感地察觉到,她是在看纪浔。
纪浔侧脸朝教室里面看去,然后一瞬又移开了。
排练室里放着杂乱的乐器,窗帘没有拉开,昏暗、沉闷。
梁宜一把拉开了窗帘,刺眼的光瞬间就涌入了屋子里,强烈的光线里细小的灰尘在起伏,架子鼓、贝斯、吉他,全部映入眼帘。
排练室没有椅子,梁宜他们在摆弄乐器,纪浔随地坐了下来,一只手搭在膝盖上颇为随意地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