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斯缪几乎以为那天晚上的吻,是他做了一个绮丽的梦。在混乱又嘈杂的环境下,那灼热的呼吸,高热的体温,以及纪浔沉闷的笑声。在午夜到临的时候,纪浔掐住了他的下巴,漆黑的瞳孔审视似的端详着他,让人猜不着摸不透,纪浔很轻地笑了一下,接着含住了他的耳垂,舔干了他嘴角的酒ye。
混乱暧昧的音乐下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乃至于纪浔抛下他一个人站在舞池的时候。他在拥挤摇晃的人群里,一动不动地站立着,久久不能回神。
当天晚上回去沈斯缪还处于极致兴奋的状态。他把纪浔的外套抱在怀里,盖在脸上,就如磕了药一般全身血ye加速流动,不自觉地颤抖不止。
第二天到公司,纪浔又变成那个沉默寡言的实习生,恭恭敬敬地叫着他沈总,脸上挂着恰当好处的微笑,像是把昨晚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沈斯缪照旧叫他到办公室来处理文件,以各种借口,让他做不是他业务范围之类的工作。纪浔做事滴水不漏,第一天犯过的错误,就绝不会在犯一次,各类文件做得让人抓不出错处来。沈斯缪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这种刻意的冷漠,不,或者说是太过于正常的态度,让沈斯缪处于一种不安的焦躁中。
连续性几天如此,沈斯缪开始刻意的冷淡起纪浔起来。李柏在他桌子上放了一份文件,朝他说:“沈总,今天中午还有源达集团的慈善会。”
沈斯缪处理着手里的文件,头也不抬地说:“地点在哪。”
李柏说:“在碧岸酒店。”
沈斯缪过了一会没说话,待到手里的文件处理完说:“把纪浔给我叫过来。”
李柏应了一声好。
沉闷地敲门声传了进来,沈斯缪头也不抬地说:“进。”
纪浔推门进来了:“沈总,你找我。”
沈斯缪盯着电脑没有回话,过了一会淡淡地说:“先坐一下。”
纪浔坐在沙发上等着,他往沈斯缪的方向瞥了一眼。沈斯缪面无表情地处理着各类繁琐的文件,工作中的沈斯缪很强势,几乎是说一不二,脱离了裙子的他,可以说是高高在上的,纪浔仔细的观察着他,沈斯缪抬头对上他的眼睛,然后又瞥开了,他把文件合上了:“中午你和我一起出去一趟。”
纪浔也没问去干什么,应了一声好。
沈斯缪接了一杯咖啡端着慢慢地喝,他默默地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纪浔。纪浔穿了件白衬衫,下面是笔挺的西裤,除了工作的时间他几乎都是不穿正装的,偏偏沈斯缪觉得他穿正装才是最好看的。纪浔五官轮廓锋利,鼻梁骨高挺,眼睛漆黑又深邃,是很寡情的长相,白衬衫一丝不苟地穿着,显得更加冷淡禁欲。
沈斯缪不着痕迹地挪开眼睛,他喝了一口咖啡朝他说:“还有些时间,你去帮我做两个数据分析表格。”
“好。”纪浔应道,他朝沈斯缪的办公桌走去,然后开始工作。
他们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一个工作,一个喝咖啡,只能听到鼠标和键盘的响动声。李柏进来的时候和纪浔打了一个照面,他看着坐在办公桌前的人愣了一秒,又神情自然地朝沈斯缪说:“沈总,到时间了该出发了。”
沈斯缪点了一下头,朝纪浔说:“先别做了,该出发了。”
纪浔淡淡地“嗯”了一声,然后把没有做完的表格保存了起来。
纪浔出去的时候,朝他说:“我去拿一下外套。”
“嗯,快点。”
李柏朝他说:“沈总,我们在车上等他。”
他盯着纪浔背影说:“就在这里等他。”
李柏讪笑了一下没有说话,他们站在这个位置很是微妙,这个区域内分布着不少高层经理和员工,按理说这一层不能有实习生的,偏偏这次安排了四个实习生上来。他们站在中心等着纪浔太过于醒目,不少人暗暗地观察,沈斯缪脸色如常地抬起手腕看了看表。
沈斯缪看着纪浔朝他们走过来了,手肘上挂了件黑色的西装外套。不少人侧头去看他们,待纪浔走近之后,沈斯缪边朝前面走,他们两个跟在后面。
电梯里面没有人说话,纪浔垂着目盯着键盘上变化的楼层,叮得一声电梯开了,沈斯缪率先走了出去,侧头朝李柏说:“你不用跟去了。”
李柏诧异了一秒,滴水不漏地说:“好的,沈总。”他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看着沈斯缪和纪浔一前一后的背影。
司机拉开了车门,沈斯缪坐了上去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司机稳当地开着车,没有人开口说话。
碧岸酒店临江而建,开发时审批文件都跟国土局耗时颇久,招标完成后,立项、开发项目,勘察都花费了不少时间。这块地万嘉也投标过,当时有一个项目要和源达有合作,就顺手推舟做了一人情给源达。
碧岸酒店在寸土寸金的临江地段,在这里消费的一般都是达官显赫。到了的时候,司机朝后看了一眼闭目的沈斯缪,有些为难的看着纪浔。纪浔把目光移向沈斯缪轻声说:“沈总,已经到了。”
沈斯缪没有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