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灯光像是加了一层朦胧的滤镜,让沈斯缪看不清纪浔的五官,他的五官变得明暗不清,他望着纪浔漆黑的瞳孔像是要陷进去了一样。
纪浔的话轻飘飘地落在他耳边,每一个字却像在他脑中炸开了一样。耳边还残留着温热的呼吸,如同被羽毛挠了一下,带着难以言喻的酥麻感。他如同干性溺水一般被扼住了喉咙,无法呼吸。
他们的脸凑得很近,呼吸相互交织在一起,他能闻到纪浔身上淡淡的烟味,他睫毛不安地颤抖着,甚至于连手指都在发抖。沈斯缪盯着纪浔眼神几乎能冒出火光,那是一种不正常甚至于有些神经质的炙热。他往前面凑了一点,沙哑地说:“你早就知道了。”
纪浔轻声笑了一下,捏着他的耳垂,指甲刮了刮那颗红痣,不冷不淡地“嗯”了一声。
沈斯缪几乎连呼吸都屏住了,纪浔的指甲轻轻地刮了一下他的耳垂,他感觉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心脏在不正常的跳动,咚咚咚地响在耳旁。
铁门的摇晃声越来越大,发出了难听的吱嘎声。沈斯缪脸向前面凑了一点,他的鼻尖凑到了纪浔的颈侧,慢慢地游移在他的皮肤上,浅浅地闻着,是一股很干净的香皂味,夹杂着一点烟味。
纪浔眉毛皱了起来,冷寂的眼里没有丝毫波澜。
楼梯间传来了啪嗒啪嗒的拖鞋声,关绾站在楼梯上面看着他们说:“不上来吗?”
沈斯缪的目光向上看,先是看到了一节露出来的小腿,脚踝骨很细还能看见上面的青筋,然后看见了白色的裙摆。昏暗的灯光下,她的脸没有丝毫血色,薄薄的双眼皮向下垂着,嘴唇却红而艳,有一种说不清楚却又不安的美。
沈斯缪几乎是警觉性地看着她,脸色瞬间Yin沉了下来,他盯纪浔眼里冒着火光,Yin森森地问:“她是谁。”
纪浔往后退了两步,听不出什么情绪地说:“沈总很晚了,你该回去了。”
沈斯缪扯住了他的手,脸色骤然变冷,心里燃起了一股无名火,这种扭曲的情绪几乎无法让他冷静下来。
楼上传来了一声轻笑,关绾盯着他们扯在一起的手,淡淡地说:“我们是兄妹。”
纪浔不耐烦地眯着眼睛,然后把沈斯缪的手扫了下去。
沈斯缪往上看了一眼,然后看着自己被扫下去的手,一时间有种莫名其妙的委屈。他用指甲紧紧地掐着自己的手心,然后看着纪浔往上走。
从来没有一个人敢一次两次的扫他的面子,身边的人不是仰仗他的,就是恭维他的。纪浔就像是一团雾,看不清也抓不到,但是他的骄傲也不允许自己再一次追上去。
沈斯缪一动不动地站在下面看着纪浔的身影慢慢向上走,心里的委屈却越放越大。
纪浔停住了脚步,看着下面的沈斯缪说:“沈总不是要上来坐吗?”
沈斯缪望着他没有动。纪浔站在原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过了一会纪浔看了他一眼,转身就往上走。
“站住。”沈斯缪叫住了他。
纪浔靠在栏杆上,垂着眼睛看向他。
沈斯缪紧紧地抠着自己的手心,有些别扭地说:“下来和我一起上去。”
他听到了纪浔很短促的笑声,接着响起了踏踏的脚步声,一声一声的向下走,脚步声越来越近,沈斯缪心跳如鼓,紧张的不敢呼吸。
然后响起一声低沉的笑,耳边传来了纪浔的声音:“妙妙,你真的是大小姐脾气。”
沈斯缪抬起头瞪了他一眼,可是他不知道他的眼睛水光盈盈的,丝毫没有威胁力。
纪浔往楼梯上走,朝他说:“上来。”
沈斯缪跟上了他的脚步,然后扯住了一点他的衣角。
纪浔看了一眼他的手没有说话,到了四楼之后,他敲了敲最外面的铁门。关绾打开了里面的防盗门,又打开了外面的铁门。
纪浔进去之后把衣服扔在了沙发上,然后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冰水给沈斯缪。
沈斯缪打量了一下这间屋子,两室一厅收拾得很整洁,客厅里摆了沙发和餐桌以及一个冰箱,显得空间有些拥挤。他拿着那瓶水坐在沙发上慢慢地喝着。
纪浔点了一根靠在墙上抽,他朝关绾说:“你吃饭了吗?”
关绾点了点头,然后说:“今天去学校的时候,碰见了梁学姐,她叫我问你去看社团的最后一次演出吗?“
纪浔抖了抖烟灰:“有时间就去。”
关绾困倦地打了一个哈欠说:“我去睡觉了。”然后走到房间里去了。
纪浔抽完了一根烟走到沈斯缪旁边坐下了,他看着沈斯缪喝完的水说:“这么渴。”
沈斯缪手抠着矿泉水瓶“嗯”了一声。他看着纪浔骨节分明的手发呆,过了一会说:“你一直是和妹妹住在一起吗?”
“小时候在一起住,中间分开了一段时间。”
沈斯缪看着关绾紧闭的房门说:“你们长得一点也不像。”
纪浔拿过他手里的空瓶子扔到了垃圾桶里:“不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