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厉瑶点点头,正欲松口时却瞥见了某个偷摸着朝阿凳竖大拇指,嘴角隐隐上扬的壮汉,不由得秀眉一拧,“胡绪,你在做什么?”
被抓包的胡绪神色一顿,随即站直了身体,一脸正气地回应道,“回厉师姐,实不相瞒,我刚刚突然回忆起了阿凳之前翻跟头那矫健潇洒的身姿,情不自禁地想为它点个赞。”说着还转过身用激昂的语调对着众人说道,“对吧,阿凳之前的表演实在是太棒了,来,让我们一起为它鼓掌!”
……
“啪啪啪”清脆的响声回荡在广场中,气氛陷入了诡异的尴尬。
众人纷纷闭上眼别过头,内心相当复杂。
不愧是胡师兄啊,胡说八道的能耐还是那么的一马当先。
厉瑶也觉得有些一言难尽,视线在胡绪和阿凳之间扫了几圈,一时间不知道该顺着胡绪赞美一番,还是该教训胡绪不分场合。
调整了两下呼吸,她终于艰难地开口道,“倒也不必如此,你们还是先……”
“阿姐。“
那声音分明是轻快的,正如初春里消融的溪流,尾调却又拖得软绵而悠长,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懒散。
“你回来了?”厉瑶看着朝这边走来的少年,神色一凌,方才松懈下去的气势又悄然提了起来,“外面的事处理好了?”
“当然。”少年在她身旁站定,一张和对方七分相似的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毕竟再怎么样,也不能给我阿姐丢脸啊。是吧阿姐?”说罢,又向众人挥挥手,“各位师弟师妹,好久不见呀。”
这一句话简直说得众人是眼泪汪汪,恨不得当场抱住他的大腿哭喊“我们可想死你了”。
可不是好久不见嘛,整整三天啊,没有厉师兄当挡箭牌,他们便承担了厉师姐全部的“管教”,想想这三天的经历,真是辛酸泪往肚里流啊。
其实也不是厉师姐不够好,恰恰相反,身为玄灵门的大师姐,厉师姐的品性和能力都让人挑不出一点错——认真负责、严谨无私,翻译过来就是古板不认情理,尤其看不惯某些人吊儿郎当、随意放纵的做派。嗯,没错,四舍五入一下就是针对他们的二师兄——厉师姐的双胞胎弟弟厉遥。
果然姐弟真是种相爱相杀的孽缘啊(?)
不过此时的厉遥完全不在乎众人在想什么。他匆匆处理好事情赶回来,甚至都没有回屋歇一下喝口水,当然是为了更重要的事情——探寻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一圈,最终停留在了缩在最后的尤池手中。
“阿凳,我回来啦~”
“我走了三天,阿凳对我好像不如原来亲切了。”
仙株园里的小亭中,厉遥斜倚着亭柱,目光看向怀中搂着的板凳,少年清朗的声音里带着若有若无的委屈。
???阿凳翘起身体一角表示自己的疑惑。
奇怪,为什么闻到了一股莫名的绿茶香?
见阿凳有了反应,厉遥压下嘴角隐约的笑意,决定将婊里婊气贯彻到底。
“哎,真是不一样了。说着和我最好,回来时却和别人玩得那么开心,不翻个跟头欢迎一下我便罢了,连个招呼也不曾打一声。”
说着厉遥的头愈发低了,手指轻轻点在阿凳身上,眼神中哀怨万分,“果然,之前的爱都是假的。我早该知道,阿凳心里是没装着我的。”
……那股香气果然不是错觉。
说到底不就是想看它翻跟头吗?
阿凳觉得人类这种生物实在是太难满足了。
之前卖了这么久的艺,凳子腿都是软的,现在好不容易能躺会,厉遥却还是不放过它。也行吧,谁让凳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呢。不过打工归打工,至少打个商量吧,就来两个意思意思?
阿凳试探着表达了自己的意愿,对方轻挑了一下眉。
那三、三个?
厉遥咬住了下嘴唇,睫毛微垂。
行了四个。
不能再多了,不答应它就当场裂开,捡都捡不起来的那种。
“噗嗤”
厉遥终于绷不住笑,将板凳搂得更紧了些,“不要啦,逗你的。我才不像他们那么坏,忍心让阿凳受累。来,之前翻累了吧,我给阿凳按一按。”
手指轻柔细致地推按,丝丝灵力随之沁入,舒服得让阿凳放弃了尊严缩进厉遥怀里,四条小凳子腿软下来搭在他腰上。
算啦不和他计较,毕竟做板凳就要能屈能伸——好吧实在是因为厉遥撸板凳的手法一绝,阿凳觉得它硬不起来。
不过表面上的气势还是要的,所以阿凳戳了戳厉遥的手臂,故作矜持地告诉他:好好按,按得好了回去给你翻跟头。喂,我不是就答应你了喔,只是给你个机会,你,嗯…好好把握。
“那就,多谢阿凳给我机会了?”厉遥眉眼弯弯,捏了捏阿凳的小凳子腿。
虽然软成一团但依然坚持底线的阿凳:当、当然。
“抓到你了!”
“哼,就知道阿凳是